“幫。但是，我怎麼幫？”
“那個男的不陪我去墮胎，我害怕，你陪我中不中？”
“中是中……”白永凡有些猶豫，問道：“你什麼時候去醫院？”
“後天。”
白永凡沉默了一會兒，拍著腦袋不知如何是好。“好吧，那樣。”白永凡答應了她，“明天我去買後天的車票，盡量早趕了那裏去。”
“嗯。謝謝你，白永凡。”沈夢說。
“不用謝，誰叫咱是同學呢。你好好休息，養精神點……”他掛斷電話，心裏一股子火氣。
後天上午，在杭州的學校門口，白永凡見到了沈夢。她並沒有孕婦式的富態相，反而消瘦了些，臉色像剛熟的麥皮，微黃色，也沒了以往的水潤。她見到白永凡，低著頭，不敢看他。她臉上化了妝，憔悴卻掩飾不住，明顯地躍動著。白永凡籲了口氣，說：“走吧。”沈夢點點頭。
進醫院門口的時候，白永凡發覺沈夢身上打顫，問她：“你怎麼了？”他下意識地瞥了一眼她的肚子。沈夢猛地抱住他的胳膊，說：“白永凡，我害怕！我不想手術，叫人家怎麼看我……我不想做。”
她激動得渾身都顫抖，像一片瑟瑟的秋葉緊緊抱住她唯一的依靠。
白永凡身子一陣涼，叫她抱了會兒，說：“不行，不能留。現在後悔也晚了，誰叫你這麼早就做那種事，才大二……”他忽然意識到自己說話沒分寸，就住嘴了，轉而拍著沈夢的後背，說：“別怕，一會兒就好了，不怕。”他哄著她進醫院去。
谘詢醫生的時候，一個問題明晃晃地浮現在他們眼前——錢不夠。那個男生隻給了500塊，沈夢自己帶了500多塊，但是加在一起，還差700塊。他們從婦產科出來，還沒等沈夢言聲，白永凡便說：“我帶著銀行卡，一個月生活費，算我的好了……”沈夢想要說點什麼，卻沒開口。
白永凡去取錢，沈夢先去體檢。臨了手術，白永凡才察覺到旁人異樣的目光。這讓他有些心虛。但是，沈夢在他身邊害怕著，他已經顧不上世俗的褒貶了，用力地抱住她，撫摸她的頭發，拍她的後背，說：“別怕，我在外頭等著你。一會兒就好，不疼。”疼不疼，他也不知道，但是他就得這麼說。不管沈夢害不害怕，她亦不得不進手術室。
醫院的廊道幹淨明亮，反射著太陽蒼白的光。白永凡站在手術室門口，被窗口逆進的光耀得眼不舒服，心情也仿佛受了打擊，一蹶不振了。
他回去學校時，天早黑了。沈夢從手術室裏出來，他便扶著她，打的去她學校門口。後來，他叫她坐在校保衛室裏，自家跑進雜貨店買了些補品。他一直扶著她來到宿舍底下。沈夢走路不方便，宿管阿姨卻不放白永凡進門，沈夢要自己上樓。白永凡問她：“你舍友呢？叫她們出來接你下。”
“國慶，回去了。”
“這怎麼中？！”白永凡不放心，問道：“囔，在宿舍裏誰照顧你？”
沈夢有氣無力地說了句“我自家可以”便走了，除此之外，一路上，她隻說了一句話：“白永凡，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