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課還是從前的節奏,時而聽講,時而小憩。輪到了新生接受太陽的檢閱,大聲喊醒他們。新晉學長們懷著多樣的心思,從軍訓隊伍之間穿過。白永凡走過時,懷著的心思卻與新生無關。他在等,等一封信,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隻要是一個回音即可。
到軍訓結束,他也沒等到一絲消息。每天睜開眼,他就在想著韓筱雅,腦海裏呼喚她的名字,有時,他還產生幻覺,好像她就在眼前。入夢,她便走進他的夢裏。韓筱雅開始在他的生命的每時每刻裏,揮之不去。白永凡懷疑信在途中夭折了,並未進得韓筱雅手中,所以才會石沉大海。各種猜疑像一隻隻爪子,撕扯著他。
國慶節前一天晚上,白永凡在羅家寶宿舍看他們打dota,聽著胡文罵羅家寶:“死胖子,你怎麼不動啊?!被人輪了,放大招啊!完了。”
白永凡看一眼羅家寶,發現他睡著了,說:“他睡著了。”
眾人全放下了遊戲,參觀打遊戲秒睡的胖子。胡文樂嗬嗬說:“我就看著一個大潮汐站在人堆兒裏一動不動,叫四個人圍著殺了。”
“怎麼辦,少了他沒法打。”一人說,“要不叫他起來?”
“要叫你叫,我可不敢。”胡文說,“白永凡,你把它電腦搬一下,你替他打一局吧。”
白永凡正要答應,就聽見自家宿舍裏傳出羅世源的呼喚:“永凡,你電話!”他當即便撇下他們,衝了回去。他拿起電話,發現是沈夢的,不禁有些失望。
“喂,沈夢?”
“白永凡……”白永凡聽見沈夢哭著,問道:“咋了你?又想起劉雯雯了?過去好幾個月了,也該安定點兒了。”
沈夢不言聲,白永凡接著說:“我跟你說了好多次了都,你沒錯。再說,她肯定也不希望你老是這樣。”他越說,沈夢哭得越厲害。
“你,到底怎麼了?前幾次不是好了麼,都不哭了。”
“白永凡。”
“嗯,是。”
“我懷孕了……”
“什麼?”
“我懷孕了,我說我懷孕了!”沈夢突然提高嗓門。
“怎麼的?!”白永凡蹙起眉頭,說:“怎麼能懷孕?!”
“嗚嗚嗚……我端午節跟男朋友出去了……嗚……然後回來就懷了。”
“怎麼這麼隨便呢?”白永凡很生氣,但事到如今卻不好發作,便問,“那男的知道?”
“嗯,他知道。”
“他怎麼說?”
“當時,才沒多少天……嗚嗚……就想吃藥,嗚……沒管用。”
白永凡聽著,揪了揪耳垂,問:“那,到現在也好長時間了吧?”
“嗯。”
“他想怎麼樣?”
“我也問他唻!他煩透了我了,不願意搭理我了。嗚嗚嗚……”沈夢咽了口唾沫,說,“他叫我打胎,嗚嗚……他說,給我500塊錢去打胎,多了沒有。嗚嗚……他說,我願意說出去就說,反正沒人要的是我……”
“****他娘的!”白永凡惡毒地罵道。
“白永凡,我不敢跟別人說。”沈夢吸了口氣說,“劉雯雯走了,這裏你跟我最近。你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