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這時,一青色裙裝少女大約十三四敲門,朝他們兩人施禮,朝莫多言道:“莫姑娘。笑顏小姐有請。”
立夏將肩上的發捋到後麵,自顧自倒酒。莫多言朝那少女點點頭,右手以手指為梳,替他捋了捋額前的發絲,在他肩上拍了幾下,跟著少女走出房間,往後院走去。
“青黛,你家小姐最近如何?”
“我家小姐最近總是有點神情恍惚。可能是因為阡陌小姐要走了吧。沒了人吵嘴,肯定她是怕以為無聊了。”青黛人物其名,一襲青色。就連腰上掛的香囊,也大都是青色為主。
穿過月亮門,莫多言跟著上樓,餘光看向下麵。
後院房屋是依水而建。院子中央有一灣池塘,裏麵種著嬌媚的蓮花,現在的季節正開著,一陣微風吹過,送來撲鼻清香。
“有人為阡陌贖身了?誰這麼大的麵子?”
不怪莫多言好奇,這醉花樓鎮樓之寶不多,隻此三人。一貌美比蓮花嬌嫩的無香,一以舞震天下的笑顏,最後就是以琴聞天下的阡陌。
要培養一名花魁,需要的不止是金錢,以及漫長的時間和精力。想贖花魁身的人多如牛毛,若是個個都行,那花魁和平常小官有何分別。
“能是誰?還不就是花弄那丫頭!”
聲如叮咚泉水,未見其人,隻聽這聲音,隻怕人心都醉了。
莫多言踏腳進門,撲鼻而來的是淡淡的紫藤花芬香的味道,嗅著香氣,果然看到桌上擺放著嫋嫋升起煙縷的香爐。
“你真當自己有狗鼻子啊?找東西每次都用鼻子,不想用那雙大眼扣下來讓我當珠子玩好了。”
尋著嬌斥聲看去,美人著一身紫衣,搭上雪羽肩,裏穿乳白緞裙上鏽精致紫藤花花樣,纖腰不足盈盈一握,顯出玲瓏有致的身段。勾人的琉璃眼睛上翹,閃閃發亮如黑耀石般,櫻桃小口朱紅不點而豔。一頭秀發輕挽銀玉紫月簪,恍若傾城,似是飄然如仙。
此刻,美人猶抱琵琶,好不憐人。
“怎麼?被姐姐的美貌嚇傻了?”
莫多言驚豔過後,無語的翻個白眼。
這人若不出聲,還真是美人一個。真不知道外麵那群狼們知道自己的夢中情人是這幅凶吧摸樣,他們是不是要捶胸自盡。
“是被你嚇傻了。大半天的,居然看到你抱著琵琶?怎麼,也想學阡陌玩遍各種樂器?”
青黛噗嗤笑出聲,被笑顏一瞪,吐吐舌頭,給莫多言倒上茉莉茶,走過去接住自家主子手裏的琵琶出了門。
“哼!學那狐狸精?我有病啊。”笑顏一把丟了琵琶,氣呼呼在莫多言對麵坐下,複又有氣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歎氣道:“你說那狐狸精真要走了嗎?”
“怎麼?”莫多言轉著杯子笑道:“不舍?”
“我不舍她?”某人大笑,鄙視的瞪莫多言一眼,笑啊笑,笑道最後,又烏龜狀趴在桌上,心口不一嘀咕:“我是怕她騙了那男人的錢。想到少夫人?做夢,哼哼!一天是花魁,一輩子她都是!”
莫多言也不說話,由著她嘀咕。
“在這裏多好?隨便跳幾下,那些男人色迷迷的,祖宗八代都交待了。不趁現在不撈一筆,哼,等她人老珠黃,我看她怎麼過活。”
“恩恩,看她怎麼活。”莫多言隨口應承,見她無聊的在桌上畫圈圈,莫多言狀似無意的問道:“花弄怎麼管起阡陌的事情?”
“哼!還不是花弄大小姐看中了趙公子的侍衛,她啊,和趙公子打賭,若是她能說服香姨同意他贖走阡陌那狐狸精,趙公子就要把他的侍衛送給花弄大小姐。你也知道。香姨把花弄大小姐嬌的跟侍奉觀音一樣。自然什麼都咬牙答應了。”
笑顏臉轉個方向,枕著右手臂上,左手繼續畫圈圈:“香姨對花弄大小姐的態度真是奇了怪了,這麼多年,要說還債也早換趕緊了。縱然花弄小大姐父母救過香姨,可香姨把她撫養成人,沒讓她受半苦,那也真對得起他們一家了。”
莫多言也學她一樣,趴在桌上,枕著手臂,和她麵對麵,兩眼眯起,打趣道:“等阡陌走了,沒人對得住你這張小嘴,你還不無聊死?”
“哼!她走了才好!我逍遙自在。”
“隻要不把醉花樓拆了,你愛怎麼逍遙怎麼逍遙。”一道柔聲忽然插了進來。
笑顏明顯花圈的手指一僵,莫多言推她一把,她這才不甘心的咬牙坐直,小聲嘀咕道:“讓你管。”
“我何時說要管了?”淺笑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