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墨沒來得及聽清單最後說的那句話,有更大聲的動靜掩蓋了單那因為冷漠而顯得細微的話語。
那是一隊士兵整齊的奔襲聲,他們踏著步子從木質的樓梯上直衝著過來了,其中還混雜有幾聲不耐煩的訓斥,翰墨記得自己在什麼地方聽過這個聲音,讓人有些自發的惡心。
“你弄出的動靜太大了。”單似乎完全沒有從翰墨身上下來的打算,即使翰墨覺得要是就這樣被抓住還搜索了辦公室裏的異樣的話,兩個人肯定都逃不開一陣嚴刑拷打。
也許連詢問都沒有就被放到什麼地方填屍了。
正思索著如何脫身的時候原本被單關上了的門就被踹開了,士兵在衝進來後分成兩隊在門口呈散射狀排開,他們穿著製式的黑色裝甲,落下來的麵甲罩住了他們的模樣,翰墨被壓在地上隻能勉強通過轉過頭來看著那些士兵。想要掙脫,卻發現腰部的力量因為被單坐著完全使不出來,隻得作罷。
“你們在做什麼?”領頭的人帶著那種古典反派經常帶的高禮帽,寬闊的邊緣遮住了他的頭頂,可能是因為年歲大了,白色的鬢發爬滿的脖子微微彎著,低垂下來的帽簷遮住了眼睛。他拄著一根看起來破敗不堪還有些掉漆的手杖,經曆了頗久年月的手杖隻有頂端的鷹頭還在散發著不變的光輝。
老人說話的時候中氣很足,進到耳朵裏仿佛是有鍾鳴,但是當他說完話後脖子上卻能感覺到深深的寒意。那不是鍾而隻是會響的鐵塊。
他身後跟著另外兩個男人因為老人的緣故欠身在後麵,翰墨一眼就看出來了那訓斥聲的主人,正是不久前自己上報單的問題的那個主管。
這麼看來是來找單的了。想到這裏翰墨竟然有那麼一絲竊喜,單如果能夠就如此被撤走對自己來說絕對是最好的,那樣就沒有人能夠阻止自己深入調查了。
因此翰墨立刻想到了先下手為強的做法,正要張嘴說話。後背的中心,就是心髒的位置地方傳來了被什麼尖銳的東西抵住的感覺。
張開的嘴停留在要說話的空檔中,單隻是把原本平按在他身上的手立了起來罷了。
指尖隻對著最脆弱的那個點位,翰墨忽然對單的恐懼又上了一個層次,明明都沒有看自己,可是拿捏的分寸和時機都讓人膽寒,就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他看透了一樣。
“啊,我和翰墨先生隻是操練一下而已,畢竟有幾天沒有接到任務了。”
單說完這句話就收了手,因為在搶占了先機的情況下繼續威脅翰墨顯然是沒有什麼意義的。
領頭的老人按著自己的帽子環視了一圈,他的視線並沒有在兩人的身上作何停留,倒是稍微注意了一下被踢到牆上被散開的文件鋪滿的辦公桌。視線在那被落下的台燈照著有些顯眼的幾份文件上稍作停留,又收回視線,正視著兩人。
有些輕蔑的笑了一聲。
“看來兩位都十分急躁啊,這樣也好,剛好有任務下發下來了。”
沒有任何多餘的指示,老人的話剛剛說完位列在最前麵的那個士兵就走了過來,他行進的方式仿佛是做了特殊的限定,即使單和翰墨就站在他身前不遠的地方,他還是一步一正的走了過來。
單利索的從翰墨身上起身,翰墨雖然之前從未見過那個老人但是看著這個陣仗他可能就是自己最後要接近的離真相最近的那個人,於是也很快的起身,一直躺在地上顯然是十分不妥的。
士兵按著設計好的步數走到了單的麵前,真的是一件十分巧合的事,單起身的位置剛剛好能和士兵對上麵。
那是一份用特質的木筒密封起來的文件,士兵雙手攤開將木筒呈給了單,單的視線迅速的落到了木筒的封口處,那裏的火漆和之前兩人接到的指令上麵附帶的樣式都有所不同。
“在看之前我能鬥膽問一下大致的類容嗎?”
老人從手杖上騰出一隻手來,在胖男人的方向輕輕的揮了一下,他很會意的就走上前來,看著單和翰墨。本來就因為脂肪的壓迫而顯得有些小的眼睛更是在這時擠得隻剩下一點縫隙。
“剛得到的報告,在塔塔裏鎮裏的祭典上有人目擊到了雙槍使的行蹤,所以準備派你們去追擊,”
聽到這裏翰墨正準備出聲質問全被胖男人抬手製止了。
“還有對於逃犯奧托·波吉亞的行蹤的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