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人的生命中,孤單或是狂歡,都經曆著時光的摩擦。隻是,那麼多人一起摩擦與一個人摩擦,後者要疼痛一些。痛得那麼委屈,痛得越來越脆弱。
唐夕夕不知道被哪陣風吹來,居然敲開我的宿舍門,她的假牙套被拿去,牙齒竟然真的好看了很多。
“妤堯,你住院的事我們都不知道,所以都沒有去看過你。好些了嗎?”“我,沒事。”我翻了她一眼,這麼假惺惺的話都說得理所當然的,果然是高手。她沒理會我的反感,笑嘻嘻的湊過來,小心的看我臉上的痂,“嗯,結痂快掉光了,也沒有留什麼疤,真是萬幸啊,估計放假的時候就會好的。”禮貌的笑笑,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唐夕夕,考試都準備好了嗎?”她趴在桌子上,擺弄著我的小海膽,“嗯,沒問題的啊,倒是你,嘖嘖嘖,可怎麼辦啊。”
我看著她沒說話,反倒她轉過頭,“以前都有****,現在你可怎麼辦啊。”那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真想把她抽下去。她的手機響了,居然是《羽毛》,“我覺得我是雪白的羽毛……”讓人作嘔至極,更讓人眩暈的是,電話那邊的人是櫟柏,唐夕夕故意將櫟柏這兩個字喊的好誇張,生怕我心裏不疼,末了,她說,“好的,我現在就去找你。”
門被關上的那一瞬間,眼淚毫無知覺的到處流淌,我就那樣站著,無力的靠在桌角。
迷失了,要如何才能找回自己呢?太多的委屈無處訴說,極大地傷痛被扭曲,被衝擊,最疼痛的自己居然沒有了方向。
還是有很多很多的不甘心,促使我撥出了櫟柏的號碼,那邊響了很多聲,才被接聽,“讓我傷心就那麼快樂嗎?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對我呢?”依舊是沉默來敷衍我,沒有回答。
就這樣咬著嘴唇掛了電話。
忽然這個時候想靠在一個朋友的肩膀上,那麼的期望,這麼多年來,自己居然連幾個要好的朋友都沒有,想到這,心裏又黯然自顧著憂傷。
櫟柏打來電話,什麼也沒有說,一直沉默我問,“你是想解釋麼?”他說“不是”“那是想知道我生氣了沒”他說“嗯”“我不會生你氣的,不用擔心。”他沉默了兩秒,“那掛了吧”。眼淚又一次決堤。
打開手機音樂,放起TWINS的《多謝失戀》。每次自己難過的時候,就喜歡聽這個,略微輕快略微憂傷略微敷愈,整個人就好像到了另一個世界,去了全新的世界。
放下負擔,輕盈的走出宿舍,希望有快樂的風讓自己吹醒。
校園的人工湖由於天氣的原因,水少了很多,上麵覆著一層薄薄的冰。幹冷的空氣凝固著,我坐在周圍的座椅上,靜靜地看向遠方。這時候,聽見附近有吵鬧的聲音。
當時我就想,如果這兩個人是唐夕夕和櫟柏我就自己跳下去,幸好不是,否則又要和醫院接軌了。是低年級的學弟學妹吧。女孩將手包扔到男孩身上,胡亂的敲打著,男孩擋來擋去一直不還手,嘴裏不知道嘟囔著什麼,最後他雙手一推將女孩推倒在地上,自己轉身朝著冰麵,摸索著口袋裏的香煙。
就在他低頭點煙的時候,女孩爬起來沒有哭鬧,狠狠的踹了他的屁股,將男孩踢下了冰池,轉身就走。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是該佩服這個女孩呢?還是?當然是先救人。我向四周大喊,“來人啊,有人掉下去了。”不知道王司馬,竟然靜悄悄的,隻有男孩撲騰的聲音。
最終,我將男孩拉了上來。原以為他會很生氣地去報仇,誰知道這家夥居然輕描淡寫的,好像前一刻掉下去的不是他而是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