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男人的方式。有很多種吧。用一種男人的方式去疼愛,最好不過的就是默默深沉的愛,將一切瑣碎和糾結埋在自己的心裏,隻為了給心愛的人開辟一條通往光明的大路,自己全部拋掉。如果有幸得到了這種疼愛,酸溜溜的甜,痛並快樂著。

試卷、論文、資料,一切都亂七八糟的。偶爾在哪個心情好的時候,打一通宵遊戲,紅著眼睛到自習室占座。每次就決心戰鬥到頹廢,誰想到趴一會,一個上午就都跟周公逍遙了。後來就靠一會,一靠一個上午又去找周公了。總之什麼姿態,我都能將時間用於逃避學習,什麼克製啊,自製力啊,在我這已經統統不好使了。往常****會狠狠地教育我一頓,拉著我一起學習,一有合眼的傾向,厚厚的書直接從她的手中滑到我的腦袋上,輕描淡寫的說,“既然選擇了一條路,就必須認真地走下去。你現在不僅是偷懶,也可以說是虛度人生。”一想到這裏,眼淚占滿了視線。

其實,我知道,****一定是走了。她去了馬爾代夫,她曾經說過,要帶著昕儀在那裏終老。閉緊雙眼,不敢再想下去需要一個人的堅強生活。習慣了依靠,直到現在需要找回一個更好的自己,是多麼的不易。我將發育生物學的報告要求扔到了一邊,關燈睡覺。

手機鈴聲被換成了《不可取代》,弦子清亮的嗓音在空蕩的房間跳躍,是櫟柏的來電。

“明天要交發育論文,你整理好了沒.”

“我……我,在整理。”

“在整理?還是沒寫呢?燈都關了,這才八點。”

“啊?你在哪?”我拉開窗戶,樓下的人兒靠在健身器材上,隨意的搖晃。

櫟柏等我的時候,就好像處在另一個世界。別的男友等自己女朋友的時候,會有很期待的眼神,很焦急的神色,很緊張的動作,而櫟柏,那種漫不經心,就像是在哪個地方歇歇腳,隨意的眼神,對我有點小憤怒。

還以為他會帶著大把資料,像小說裏那樣找一個24小時的店,和我一起連夜趕稿,如今他手裏空空的,沒有任何紙質,隻說了句,沒吃飯呢,一起吃點吧。繼而又開始了他在前麵走,我後麵跟著。

這段時間,宿舍樓前纏綿的男女非常少,我說他們都去趕論文了吧。櫟柏頭都不回,都跟你一樣啊。語氣很輕蔑,應該是看我這樣不學無術著急吧。

通常櫟柏會在街上轉一圈,邊走邊問,吃什麼。我就說隨便啊。最後他會說,沒賣隨便的。就好像是我不知道自己要吃什麼一樣。很多時候我都是覺得,自己本身是一個喜歡讓自己的決定強行壓在別人身上的人,對於和櫟柏之間,我一直在小心翼翼,生怕會因為自己的想法去影響身邊重要的人,甚至是吃飯。總不能告訴他,我現在就想吃個烤布丁,或是牛奶巴菲吧。

繞了很多圈,我又故意裝傻,最後還是去了那家麵館。櫟柏看著我,緩緩地說,“其實,我們學的東西,很多都並不感興趣,在未來的生活中也不會用得到。所以,你這個狀態也沒有什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