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有很多時候,我們都在迷霧中行走,看不到終點,找不到盡頭,幾經摸索,在沿途中試著讓自己快樂起來。很多個選擇就像是買股票,跌了,漲了,停了,翻了,反應出的興奮、沮喪,在時空中被光陰消蝕的一窮二白,漸漸的我們開始成長。
那天跑出去玩了很久,買了很多花花綠綠的小飾品,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在路上嬉笑的拌嘴,用冰淇淋塗在他的鼻子上。路過大頭貼的小店,我小心的示意櫟柏拍兩張照片,他又忽然冷漠下來,拽著我死活不踏入半步。我心裏怏怏的打鼓,一副悶悶不樂的表情掛在臉上。他非但沒好好哄我,蹲在花池台子上開始玩手機遊戲,那個樣子就像是個鄉下進城的民工。
忽然,他抬起頭,“不早了,該回醫院了。”我沒反抗衝著醫院的方向去了。
剛一進病房就吃了護士長一記爆栗子,“你這是跑哪去了,就不知道我還得為你負責任的嗎?”我低著頭沒說話,還在因為櫟柏而悶悶不樂,而他卻躲在門口壞笑,護士長走到他跟前,把他抓出來,“你個壞小子,拉著病人就出去東逛西逛了,出點事怎麼辦?”櫟柏一臉無辜狀,“啊。我……我……”看著他那個樣子,忽然我又開心的笑起來。
“行了,我看你也沒多大毛病,你留在這也是添亂,收拾收拾東西,明天做個全身檢查,出院吧。”聽到這句話,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似笑非笑的老護士長那麼可愛,開心的抱住護士長啃了一口。
“好了好了,記得不能吃辣,不能吃涼的,小心留疤。我去忙了。”老護士長笑起來拍拍我的肩膀,親切地就像是我家的哪個親老姨。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樂陶陶的開始收拾東西。櫟柏拿來了個手提包,三下兩下就將東西裝滿了,跟那會兒櫟柏住院時的架勢完全不同。他比我受歡迎多了,而我隻有一個****,此時也離開了我。
櫟柏有一個習慣,走到哪就蹲到哪,我在門口等著拍片子的時候,他很顯眼的窩在角落裏,手裏抓著幾張單子,那個樣子就像是電視裏,誰家的孩子生病了,當爹的帶著在醫院看病,發愁醫藥費一樣。看著他那個樣兒,忍不住在人群中嗤的笑出聲“你去那邊坐會吧。”我強忍著笑,還是被他捏了肉肉的臉蛋,“傻丫頭,笑什麼笑。”櫟柏嘴角揚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痞痞的味道,就是這種感覺在吸引我吧。
終於回到了久違的寢室,****的東西依然安好,就好像她去上課了一會就會回來一樣。傷感正在醞釀,櫟柏的電話響了,他低著頭,用很土很土的家鄉話說著什麼,表情很嚴肅。
“你自己收拾一下吧,我有事先走了,拜拜。”很多時候最討厭櫟柏說拜拜了,他說這兩個字的時候,特別輕佻,有一種很興奮從我這解脫了一樣。可是想想,不說拜拜又說什麼才能讓我開心呢,我也不知道。
他走了之後,我才注意到小水箱已經很渾濁了,便匆匆抱著去換水,剛走到門口才發現,海膽一個個蜷縮了,它們死掉了。我忽然哭了起來,撕心裂肺的,不知道為了什麼就這樣趴在床上不停的哭著。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是啟生打來的。我騙他說馬上要出院了,他簡單的問問我有沒有別的不適,有沒有人來接我。我草草的回答,假心假意的關心了他一下,我們就結束了通話。
拿著電話,猶豫了很久撥出了櫟柏的號碼。很快,那邊接聽了,他總是玩手機遊戲,所以很快就可以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