櫟柏露出牙齒,嗬嗬的笑我,“行,一會帶你溜出去。”然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向外走,忽然轉過身,“乖乖的等我啊,一會帶你去吃水煮魚。”

四周恢複了靜悄悄的狀態,透過窗簾的縫隙,外麵幹冷的景象似乎凝固了空氣。我很不樂意的拿起手機,撥了啟生的號碼,剛才確實太傷人心,心裏的內疚到處點燃著不安。

啟生的聲音很頹唐,我很不情願的說了些歉意的話。啟生默默地,說自己在路上開車,先掛了吧。雖然沒有得到原諒,但心裏好像放下了些什麼。

櫟柏回來了,不知道從哪買了副口罩,樂嗬嗬的給我戴上,從口袋裏拿出身衣服。我看著卡通的外套,有點吃驚,“給我買的?”

“嗯。快穿上,帶你出去放風啦。”

於是,兔子造型的外套糊在了我的身上,在川流不息的街頭那個回頭率飆升到99%,還有1%是留給盲人叔叔的。櫟柏捂著嘴在一邊偷笑,單薄的黑色羽絨服在他身上有些歐美風的味道,身邊還有我,這個大兔子,帽子上長長的大耳朵一甩一甩的,外加帶胡子造型的口罩,靠,我勒個去啊,弱爆了。

“櫟柏,你故意的吧。”

“拿你還敢穿。”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反正沒人能看出來我是誰,你帶著個兔子出來約會,丟人的是你自己。”

“嘿嘿”他拽拽我口罩上的小胡子,“我不怕。”

“我更不怕。”我嘟著他看不見的嘴,臉巴子都鼓起來了,惹得他哈哈的笑,情不自禁的牽起我的手。

“醫生說你不能吃辣的,小心臉上留疤。”到了川菜館門口,櫟柏忽然停下來。

“不要,你說要帶我吃水煮魚的。”我看著表情呆呆的他輕輕蹙眉。

隨後,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還是走了進去。

我們麵對麵坐著,我感覺很不自在。自己的樣子真的醜死了,可笑的口罩摘下來就是可怕的痂結。所以隻能低著頭說點別的轉移他的注意力。

“****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

“嗯。我知道。”

“喂你怎麼知道。”

“不告訴你啊”我皺著眉看著個輕眯起的眼睛的壞家夥,居然不急不躁。“你不是去過她家嗎?自己去找找試試。”

我沉思著,如果當時知道她媽媽在哪裏住就好了,現在就盼著臉上的傷快點好,我一定要找回****,她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的吧。

櫟柏小心的將水煮魚上的辣椒用漏勺舀去,向小碗裏倒滿白開水。一片片的涮去紅紅的辣油,再放到我的盤子裏。他的表情很認真,我們都沒再說話,默默地埋頭看著挑揀好魚刺的肉片,眼睛氤氳起一片潮氣。

有的時候,有的人是自己十分想掏心掏肺去心疼的。若是這樣的人也開始真心真意的對自己好,便亂了手腳,其實,我的好,隻需要默默接受給我一個微笑便已足以。倘若,那個人也這般傾心,我便覺得自己的付出怎麼也不夠多不夠好,那些幸福好像是夢幻中本不該我得到的恩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