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現在非得注意,邁克爾·奧維茨的名聲已經是如日中天了,因為大家都相信,他的確就是好萊塢最有影響的商界人物,因此對它的報道越來越頻繁。在他新請來的發言人斯迪芬·裏佛斯的鼓勵下,奧維茨勉強同意不時見一見記者。因為幾乎所有的談話都是非正式的,這就給了他一個絕佳的機會,可以利用這種好處,因為如果記者請他來證實某些事件時,奧維茨就可以提供他自己的一些想法,而後又遊離於由此話題引起的一些新聞評論之外。

阿蘭·西特倫1990年成為《洛杉磯時報》的娛樂事務記者,他四處打聽誰是比較好的信息來源。有人對他說,不要依賴邁克爾·奧維茨,他太遙遠了,不容易找到。可是西特倫與斯迪芬·裏佛斯的關係一直不錯,因此裏佛斯安排了十五分鍾的時間,讓《洛杉磯時報》的這位記者對奧維茨進行電話采訪。奧維茨對西特倫講了一些好萊塢的事——“對你聽到的東西要多加注意,這裏有很多不實的謠傳。人們喜歡彼此對著幹”——然後保證以後會幫助他。

不久之後,奧維茨就成了西特倫感覺到可以依賴的十來個信息來源之一,他依靠這些來源來寫有關好萊塢的商業文章。奧維茨讓西特倫隨時可以聯係到他,這個事實本身就證明,他對這位記者是很信任的(他不相信的那些記者,他根本就不見。可是這個策略似乎有問題,因為正是這樣一些記者才會傾向於在報紙上寫一些對他不利的文章)。西特倫與這位人才代理人的談話幾乎總是非正式的。西特倫回憶說:“奧維茨完全是‘地下工作者’,能夠引述他說的一句話,都算取得了了不起的新聞成就。”

除了記者之外,奧維茨還培植一些編輯。迪娜·布郎曾在1984年當過雜誌《名利場》的編輯。六個月後,邁克爾·奧維茨邀請她進午餐。當時,並沒有多少人相信《名利場》,可是布郎希望將該雜誌變個樣。奧維茨跟布郎進午餐時,他表示希望能夠做《名利場》的代理人,還很激動地提到為該雜誌再創辦一些相關項目,包括一個電視表演節目。以前,還從來沒有人這麼對她談過,因此迪娜·布郎很認真地聽他說。她回憶說:“奧維茨當時還不是後來變成的那種神秘莫測、能力極強的人物,隻是一個未成名的代理人,並非家喻戶曉。我很喜歡他,他很有熱情,有創造力,而且還很願意幫助人。他看出了我想幹的事情。”奧維茨所提到的生意計劃一個也沒有做成,可是倆人的關係卻因此加深了。每當布郎去好萊塢的時候,她都會想辦法找到奧維茨。他成了她的無價之寶,因為他允許她與CAA的代理人隨意交談,當然那些交談都是非正式的。他們都是一些好萊塢城裏最聰明的代理人,而布郎也喜歡聽他們談好萊塢城裏的一些事情,“我總是發現CAA是目前為止最令人激動的一個地方。”可是她知道,奧維茨向媒體展現新姿態並非他真正喜歡的事情,如果能夠與媒體隔牆而語,那可能是他更喜歡的事。布郎勸他克服對媒體的偏見。在早期,繞開一些問題是有可能的,可是在90年代,這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奧維茨與媒體的主要負責人培養了很不錯的關係,因此他還得到另一個好處,可以隨時拿起電話,對其中的某一位說,某某文章不要登。可是他很少這樣做,就因為他不需要這麼做,很少有媒體想說邁克爾·奧維茨的壞話。蘇珊·琳恩是《首映式消息》雜誌的創辦人,她從來沒有在一篇文章是否發表方麵讓奧維茨占到上風。可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在雜誌創辦的早期,奧維茨曾請琳恩不要登載某些文章,她通常的回答是:“如果你請我幫忙,說哪篇文章不能登,那我也不能這麼幹。可是如果你告訴我哪篇文章哪裏有問題,我可以不登。”如果奧維茨的說法確有說服力,她也就不登了。有幾次,奧維茨說:“這篇文章有問題,我會告訴你為什麼有問題,可是我不想在雜誌上看到這篇文章。”不過他很少幹涉他們,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那些與肖恩·康納利事情有涉的人,都還能非常清晰地記得當時的情況。

這件事發生在1992年。《首映式消息》登了一篇文章,說肖恩·康納利有幾次從電影《賣藥人》的拍攝場地走開,為的是去打高爾夫球。好萊塢的電影一般都投有數百萬美元的巨資,一些製片人通常很不願意讓一位超級明星,比如康納利從拍攝現場走開哪怕一天。康納利以為,他短時間離開一下拍攝場地是一件小事,可是幾天以後,有人對他說,該雜誌已經將他列為調皮搗蛋的演員。以他這樣的地位,肯定承擔不起連一般的演員都承擔不起的不名譽之詞。因此,康納利拿起電話,找到了他的朋友和代理人邁克爾·奧維茨,奧維茨接著又打電話給《首映式消息》的這位編輯,說了一大堆話。奧維茨告訴她說,他的客戶對此文章非常生氣,並堅持說,康納利從來沒有從電影拍攝現場走開過,堅決要求撤回該文章。

這位編輯拒絕撤回該文章,說雜誌的消息來源是可靠的。可是她知道,她也得考慮一下邁克爾·奧維茨和他的憤怒心情,因此她就提出了某種和解意見。如果奧維茨可以請某人給編輯寫封信,說康納利從來沒有離開過拍攝現場,她就可以同意將該信與編者按一起發表出來,說該雜誌完全了解康納利先生作為一名勤奮的電影工作者的好名聲。奧維茨繼而找來一個寫信的人,這位編輯說話算話,把這封信與編者按一起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