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在一些很小的事情上麵,奧維茨也喜歡偷偷摸摸地幹,甚至有些鬼頭鬼腦。他會想法追蹤到一位朋友,送一份禮物,然後,當這朋友問他是怎麼找到自己時,他保持沉默,這使他感到非常高興。在公眾的仔細打量下,他可能會感到非常非常難堪。每當他接受采訪時,他隻提供有關個人生活的最少的信息,而且,他似乎對照相有一種近乎惡心的反應。他總在緊閉的門後工作,讓別人產生這樣一種感覺,好像他這人有1000個秘密一樣,這使他近乎有一種腎上腺素的充電能力。當大衛·奧康納1983年10月作為一名代理受訓人加入CAA收發室時,他發現邁克爾·奧維茨好像是“有點鬼頭鬼腦的,你不會看見他在大廳裏到處轉。他的那間辦公室似乎總是關著的,我們不時將新鮮水注入他的水罐裏,在他的櫃子裏換上一些堅果,在他的冰箱裏放上一些飲料,可我總是很少看見他。他在大廳裏會對你問聲好,但似乎總是有所圖謀的。他並沒有多少話可以說,可是總令人有一種敬畏感”。

邁克爾·奧維茨的商界朋友也很難進入他的內心。製片人諾爾曼·利爾說他“謹小慎微,十分細心,不苟言笑,隻是偶爾才放鬆一下”。哪怕是在最好的朋友麵前,他也很少是一副輕鬆的樣子。艾爾·切克奇是西北航空公司的共同主席,他與邁克爾·奧維茨的友誼在80年代中期開始,大概要隔9個月左右,邁克爾·奧維茨才有可能對他透露一點什麼東西,哪怕如此,他說正題前都還總是半開玩笑地說:“這是私人談話,如果你說給別人聽,我會幹掉你。”這樣的威脅過了四年以後,切克奇就很禮貌地對他的朋友說,也許到現在,他對自己的信心也應該有了,不必再那麼威脅人了吧。

記者們也沒有打破CAA城堡的運氣,無法接近它的將軍。代理公司對待記者的政策是當他們不存在。“你隻會引火上身。”共同發起人羅蘭德·伯金斯在解釋為什麼連一些僅僅是來澄清某件事實的記者也被拒絕時說道。多少年以來,CAA沒有發言人。從CAA的角度看,也沒有必要設立一個發言人。雷·克茨曼是商業事務的經理,曾有人正式起訴他操縱媒體,可那隻是一個傳聞。大衛·奧康納是奧維茨1984到1986年的助手,每當奧康納接到新聞記者打來的電話時,他總是把電話轉到克茨曼的秘書那裏去,而這位秘書曾得到嚴格的指令,說克茨曼先生從不對媒體講話。

結果,公眾對邁克爾·奧維茨一般來說完全不了解,哪怕是那些娛樂圈的人,他們也隻是對他有個表麵的印象。所有關於他的傳聞都隻是一些神秘莫測的猜測。瑪麗昂·羅森伯格自1979年起就是好萊塢的一位人才代理人,現在也擁有她自己的代理公司。跟城裏的許多代理人一樣,她對邁克爾·奧維茨這人也隻有一點點微妙的印象,“邁克爾·奧維茨總給人一種能量特大的感覺,他總在那裏,可是,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人開口的樣子。我無法告訴你邁克爾·奧維茨的聲音聽上去是什麼樣,我從來沒有聽到過,不管是當麵還是在公眾場所。代理人一般會彼此保持聯絡,可他就不這麼做。很顯然,我在一些捐資會上見過他的照片,以前在各種各樣的餐館裏也見過他。可他並不是一個無處不在的人,不是那種四處亂跑,到處打聽的人。這對他有很大的幫助,沒有什麼比沉默更有力量的,他了解你知道的東西而又不出聲,隻對極少數幾個人講,這是一種無法估計的力量。”

外界好像誰也不了解CAA的公司文化,CAA的代理人們卻完全知道其基本的形狀和模式。因為邁克爾·奧維茨對他們進行過訓練,有時以發號施令的形式表現出來,更多的時候是通過設定一個個人榜樣來間接地表達他的意思。他設定了可以想像得到的最高目標,然後期望他的代理人比公司的任何人都更努力地工作,去接近這個目標。阿米揚·伯恩斯坦的腳本邁克爾·奧維茨曾替他賣出了30萬美元,他有一次早晨9點給邁克爾·奧維茨打電話。“啊,你在,真早啊。”伯恩斯坦讚歎地說。邁克爾·奧維茨聽著像是一種侮辱,就回答說:“在你到達辦公室之前我所做的事情,比你在辦公室裏一天幹的事情還要多。”然後,邁克爾·奧維茨就大聲笑了起來。伯恩斯坦知道邁克爾·奧維茨是在開玩笑,可那也是半開玩笑半當真的。“跟邁克爾在一起,你的感覺是‘你不可能跟我一樣努力幹活,比都不需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