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驚慌失措地跑過來替她搓手取暖,侍女們抱來厚重的大裘蓋在她身上,屋裏的爐子都擺在了她的麵前,整個屋子都暖和了起來。
“小姐,你別這樣!”
魏寧紅著眼睛單跪在北北麵前,把她那雙冰冷的手捧在手心緊緊地捂著,“不要怪王,陛下也是有苦衷的!”
“魏寧!”北北的聲音有些嘶啞,她靜靜地看著他,眼睛清亮,“項清風現在何處?”
魏寧微微一愣,一時沒有回過神來,好像沒有聽明白對方的話,過了許久才連忙回答道:“他很好,陛下讓他暫住在元和殿!”
“哦!”北北很平靜地答了一句,轉過頭去對著金竹說道:“我餓了,準備些吃的吧!”
金竹歡天喜地地下去準備了,很快便張羅了一大桌的飯菜。
“小姐嚐嚐這個,這是普桑最有名的粥菜,開胃的,陛下說小姐大病初愈不能吃葷油的,還是吃得清淡點的好!還有這個,這是魏大哥剛才帶過來的,是祝王府裏的廚師做的。。。。。。”金竹興高采烈地給北北夾著菜,不停地介紹著。
北北拿起碗筷,大口大口的吃著,也不挑剔,很快就吃了一碗。
祝宇皺著眉頭看著她機械的往嘴裏扒著飯粒,一口一口,眼神如死灰般,看不出她有任何表情。
他們沒有在湪楚宮待多久,看著她若無其事地吃完飯,靜靜地躺在床上什麼話也不說,暖和的宮殿裏卻讓人覺得異常的冷。
魏寧三人離去之後,其他侍女都退了出去,偌大的房子裏隻剩下金竹,這個龍氏嫡親的小姐此時正慌神地撥弄著籃子裏的金竹苗,這是她從樓蘭帶過來的,因為名字相同,所有她格外喜歡這種植物。
“小姐,你若是想哭就哭出來吧!”站在床榻前的少女突然嗚咽起來,兩眼淚光婆娑,大顆大顆地滴著眼淚,落在那棵竹苗的葉子上。
薄紗簾子後麵沒有一絲反應,任由那少女低聲啜泣著。
殿外,一小隊將士帶著一個青衣的男子來到宮門外,“去吧!”領頭的軍官對著他冷然地說道。
青衫男子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厚重的裘衣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這幾日風沙很強,遠離泣海沙漠的離安都被波及到了,空氣裏都有沙塵的微小顆粒。
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抖了抖身上的沙塵,很是憤慨,低聲唾罵了一句,這還真是鳥不下蛋的鬼地方!
前方帶路的侍衛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但是出於上頭的命令他不得不對此人恭恭敬敬,可是這個家夥竟然完全沒有一點俘虜的自覺,這幾日像個遊魂野鬼一樣東竄西竄,嚇得元和殿的老太監一日不得安寧,那悠閑自得的模樣倒像是在自己家裏一樣隨便。
湪楚宮裏的侍衛足有上千人,內三圈,外三圈,圍得像一座固若金湯的城池。
看著那一排排站得筆直如標槍的將士,項清風隻覺得頭腦發脹,兩眼暈花,這不得不讓他確實有些擔心裏麵那人的安危了,這麼多人,空氣質量是好不到哪裏去滴!
“呸呸呸!”項清風吐了幾口唾沫,使勁地擦了擦臉,他好不容易混進了寶城,本以為雲薑的化妝技術早已練得爐火純青,結果當他和牛羊一起被擠進城門的時候,發現在門口等候他大駕光臨的士兵確實還真的不少,最終,他一代藥王竟然被人像拎小雞一樣扔進了馬車。
嗚呼哀哉,盡管以車代步,免去了疲勞,可是現在想想還是覺得憋屈得要死!
還沒有走到幾步,例行檢查又開始了,走廊上的侍衛直接將他攔下,鼻子裏發出一聲‘恩’的輕哼聲,用腳趾頭想也是要檢查他身上是否帶有不利於湪楚宮安危的利器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