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癢2(新)09(3 / 3)

曉荷聽了,心裏很高興,她看著酷似魏海東的天天,難免想起魏海東。雖然魏海東讓她很失望,但看著天天站在麵前,想著他們從無到有創造了天天,創造了他們的家,心裏還是很感慨的。

“媽媽,你看,我們班的李浩瀚就是用的這樣的文具盒,上麵有音樂、轉筆刀,好多功能呢。”曉荷正想著,天天拿著一個雙層的文具盒對她說。

“天天,你們以後上小學了,學習最重要,這樣複雜的文具盒根本沒必要,還容易分散注意力,咱們選擇普通一點的就可以。”曉荷低聲和天天講道理。

“我知道,李浩瀚上課的時候老是拿著文具盒玩,把文具盒的轉筆刀彈出來再按進去,按進去再彈出來,老師都批評他了。”天天懂事地把文具盒放回去說。

“是嗎?那樣就很不好了,以後上了學,學習是主要的任務,隻有把功課學好了,老師才能喜歡,爸爸媽媽也高興。”

“是啊,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讓爸爸媽媽難過。不過我覺得李浩瀚好可憐,他的爸爸媽媽離婚了,他跟著媽媽,那個文具盒是爸爸給他買的,所以他整天拿著文具盒,估計是想爸爸了。”天天忽然有點傷感地說。

曉荷的心裏一震,但裝作不在意地說:“他的爸爸媽媽為什麼離婚呢?”

“我聽說他爸爸和媽媽吵架了,然後他媽媽就和他爸爸離婚了,他很少見到爸爸,有一次在班上想爸爸都想哭了。大人真是的,怎麼能說離婚就離婚呢,也不想想小孩多可憐。”天天像小大人一樣說。

“天天,大人的事情你們小孩子不懂,李浩瀚的爸爸媽媽雖然離婚了,但他們還都是很愛李浩瀚的。”曉荷耐心地和天天解釋。

“可是愛有什麼用?孩子本來是應該天天和爸爸媽媽在一起的,李浩瀚不能天天和爸爸媽媽在一起,他很可憐。媽媽,你會和爸爸離婚嗎?”

曉荷低下頭,理一下額前的頭發,裝作開玩笑地說:“你這個小腦袋整天胡思亂想什麼呢?但是媽媽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爸爸媽媽真要離婚的話,你想和誰在一起?”

天天的眼裏忽然充滿了淚水,一下子抱住曉荷說:“媽媽,我不要你和爸爸離婚,我要永遠和你們在一起。”

曉荷沒想到這樣簡單的一個問題,會讓天天的反應那麼大,她現在才發現天天已經不是以前不諳世事的小孩子了,這讓她心裏一沉。

說實話,在和魏海東冷戰的這段時間,曉荷不止一次地想到了離婚,她也不知為什麼,總感覺和魏海東的婚姻像一件瓷器,擺好了放在那裏看不出什麼,但稍一碰觸就支離破碎。這種破碎最明顯的標誌就是每當魏海東讓她失望,離婚的念頭就像夏天的浮萍一樣冒出來,而且揮之不去。還有更讓曉荷恐慌的是對於離婚的感覺,她也不再像以前那樣一想到離婚就有壯士斷腕的疼痛,她隻是感覺他們的婚姻不應該這樣結束,就像一個演員剛剛登台引吭高歌,就要謝幕,不符合邏輯。

而且,如果離婚,孩子是最不能忽視的,對於孩子的成長,最根本的就是完整的家庭、健全的父愛和母愛,這兩者缺一不可,如今的社會,因為父母離婚造成孩子性格缺陷的悲劇不是小數,曉荷不敢拿天天的人生做賭注。

當然,曉荷對離婚的猶豫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這個原因就是她作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不能不考慮離婚的風險。現在的社會,雖然女性的地位在逐步提高,但其實還是男強女弱的社會,尤其對於離婚女人。別的不說,三十多歲的男人離了婚,再婚照樣可以找到二十多歲的小姑娘,而三十多歲的女人離了婚,就隻能順著年齡往上找了。雖然蘇逸軒不止一次和她表白過,她離婚之後可以嫁給蘇逸軒,但這是一個瞬息萬變的社會,誰能保證她離了婚,蘇逸軒一定會和她結婚?或者結婚之後,蘇逸軒能夠保證對她從一而終?他可是比魏海東麵對的誘惑更多、砝碼更大呢。

總之,離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如果人人都可以保證離婚之後可以過上更滿意的生活並且孩子不受傷害,相信周圍的大多數家庭都已經勞燕分飛了。

如今,麵對天天滿含淚水的眼睛,曉荷忍不住有點慚愧,她作為一個母親,首先要考慮孩子的利益和感受,怎麼能為了自己的私心而動搖婚姻的根本呢?她想到這裏,勉強笑著拍拍天天的肩膀說:“好了,好了,媽媽隻是和你開個玩笑,別想那麼多了,快要上學了,你還是多把心思放在學習上吧。”

“媽媽,我不許你開這樣的玩笑,最近我看到你和爸爸在家裏都不笑,也不說話,我很害怕。”天天咬著嘴唇看著曉荷認真地說。

曉荷在心裏長歎一聲,想著再也不能這樣下去了,她和魏海東的狀態不但彼此難受,而且已經影響到孩子了,自己當初既然選擇了和魏海東在一起,就不能在婚姻中這麼消極下去,看來回家後要找魏海東好好聊聊了。

46、努力挽救

夫妻之間鬧矛盾,隻要兩個人都想和好,而且在對的時間做出對的行動,其實是很容易的事情。

下午,曉荷和天天買全了文具,大包小包地往家走,下了公交車,當她看到等在站牌下的魏海東和他手裏提著的一大兜子新鮮荔枝以及討好的笑臉的時候,她的臉上也露出難得的笑容,雖然那笑容不是發自內心的,但足以融化兩個人之間的冰冷,於是一笑泯恩仇,一家三口看上去親親熱熱地回家了。

曉荷和魏海東一和好,家裏的氣氛就好了很多,因為是周末,海東爸媽特地多買了一些菜,一家人忙忙活活地做飯、吃飯,生活好像一下子回到過去。

晚上,兩個人洗漱後上床,魏海東的手熟練地穿過曉荷的內衣。曉荷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她並不想,她雖然和魏海東和好了,但那種失望還沒有消退,這種失望讓她一動不動,希望魏海東知難而退。

無奈魏海東今天的毅力特別頑強,大有不得手不罷休的氣勢,曉荷想起天天含著淚水的雙眼,隻好轉過身去,麵對魏海東。她一轉過身,魏海東立刻行動起來,他的吻落在她的眼睛上、嘴巴上、以及她最敏感的耳垂上。

到底年輕,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再加上魏海東的刻意努力,她的身體很快背叛了她的思想,快感很快戰勝了失望,他們很快融合在一起,大汗淋漓地登上快樂的巔峰。

完事後,兩個人相擁著靠在床頭聊天,這次主要是魏海東說,曉荷聽。魏海東靠在床頭上,讓曉荷枕在他的胳膊上,在朦朧的燈光下看著天花板,緩緩地說起了工作上的壓力、感情上的自卑,他說:“曉荷,你知道嗎?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所以在你麵前很自卑,你對我的好像石頭一樣壓在我的心口,我不知道該怎樣對你才好。我怕失去你,所以對你身邊的男人很排斥,特別是蘇逸軒,他那麼成功,那麼耀眼,我真的自慚形穢。你曾經和我說過,你最大的夢想就是有一天買東西不用看標價,想買什麼買什麼,我多麼想通過好好工作來改變我們的生活,讓你過上好日子,可是事情總是不盡如人意,人也變得浮躁,請你原諒我好嗎?”

曉荷看著台燈下的魏海東,他語調沉重、眼神迷茫,她沒想到自己無形中給了這個男人那麼大的壓力,這讓她自責的同時也向他敞開了心扉:“海東,你怎麼可以這麼想呢?我當初選擇重新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好好過日子。對於工作,你完全不必有壓力,我雖然很向往過那種輕鬆的生活,但那隻是人生的一種追求罷了。我不能否認,過去的事情對我的傷害很大,我很難做到把過去完全放下,但是你給我時間,我們一起去努力,一定可以讓我們的感情像從前一樣,好嗎?”

曉荷的話讓魏海東鼻子發酸,眼眶發熱,他緊緊地摟住曉荷,把臉貼在她的頭發上說:“曉荷,你真好,我一定好好努力,讓你過上好日子。”

曉荷伏在魏海東的懷裏,魏海東的行為讓她動情,但她還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和林菲在一起的情景,想著林菲也曾經這樣伏在魏海東的懷裏。她還想起那個奇怪的電話,人們都說婚外情就像吸毒一樣是會上癮的,那個電話會不會是林菲的電話?兩個人會不會藕斷絲連?

如今,麵對魏海東的坦誠,曉荷決定問一問,雖然她偷看他的手機行為會讓魏海東感覺她不夠光明磊落,但是總比自己在心裏胡思亂想要好。曉荷想到這裏,遲疑著對魏海東說:“海東,我相信你現在是珍惜我和天天,珍惜我們這個家的,但是有件事情我在心裏悶了很長時間了,一直想問問你,又怕你說我多疑,但是咱們兩個是要在一起過一輩子的人,有些話我覺得還是開誠布公地說出來比較好。”

魏海東聽到這話,側過身看著曉荷說:“你搞得這麼嚴肅,什麼事情啊?有什麼話你盡管說。”

“好,那我就問了,上次咱們去給天天看學校,回來的路上你來了個電話,你沒接,說是做保險的電話,可是我後來想了一下,你沒接電話,手機裏也沒有記錄,怎麼就知道是保險人員的電話呢?而且我打了電話問一下,人家說是私人電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曉荷終於說出了心底的疑問。

一瞬間,魏海東感覺後背一陣僵直,汗水從每個毛孔裏滲出來,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雖然掩飾得很好,沒想到曉荷還是感覺到了。現在真是進退兩難,按說,經過了那麼多事情,自己真不應該再對曉荷有任何隱瞞,可是他想起曉荷的約法三章,心裏想著自己如實交代了,曉荷能相信還好,如果不能相信,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情呢。兩害相權取其輕,現在是他們感情修複的關鍵時候,絕對不能讓她知道那是林菲的電話。

魏海東想到這裏,默默地在心裏祈禱:曉荷,請原諒我這善意的欺騙吧,我的欺騙絕對不是為了背叛你,而是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

隨即,他故作高深地看著曉荷笑起來,直笑得曉荷渾身渾身不自在,伸手推他,他才說:“曉荷,你現在是慧眼如炬啊,而且推斷力超強,不去當偵探真是可惜了。但是這件事情你真是多想了,那個電話的確是推銷保險的電話,她一開始用座機給我打,後來我記住座機,再打我就不接了,然後她就用手機打,後來我也記住了手機號,就出現了你看到的一幕。”

魏海東表情鎮定、話語篤定,不由曉荷不信,但她還是半信半疑地看著魏海東說:“真的?”

“真的,不信你就再打一遍試試。”

“得了吧,我是那麼無聊的人嗎?”

“就是,保險公司那幫人才無聊呢,要是你因為這個對我有了誤會,我要找他們索賠。”

“得了吧,誤會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告訴你啊,你記住我們的約法三章,要是哪天被我發現你犯了錯誤,有你好看的。”

魏海東的臉色一下變得很不自然,曉荷知道自己又犯了老毛病,觸到魏海東的痛處了,於是有點尷尬地掩飾說:“時間不早了,快點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可能是因為說出心中的疑惑,整個人放鬆了,也可能是因為真的累了,曉荷躺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睛,很快睡著了。

朦朧的燈光下,睡夢中的曉荷是安靜的,長發柔順地散落在枕頭上,她閉著眼睛,長睫毛齊刷刷地指向前方。

魏海東看著她,心中充滿了自責和內疚,這麼多年,曉荷對這個家以及對他是盡職盡責的,他實在不應該騙她,可是林菲楚楚可憐的樣子像一根軟肋,讓他無法拒絕。事已至此,他沒有別的辦法,好在他隻是出於責任幫助林菲,對她沒有任何非分之想,現在隻盼望林菲的媽媽快點好起來,林菲再也不要來找他,讓這一切雁過無聲地過去。

然而,世界上有很多事情總是事與願違,就在魏海東祈禱林菲不要再來找他的時候,林菲卻正在醫院裏想著他。

醫院的腫瘤病房,夜晚也是不安靜的,蒼白的燈光下,每一間病房裏都有被疾病折磨得扭曲的身體和壓抑的呻吟,這讓初次到腫瘤病房的人感覺就像走進了人間地獄。在人間地獄的最後一個病房,林菲媽已經睡著了,但睡夢中她不住地翻身,偶爾發出低低的呻吟聲,林菲抱著膝蓋坐在椅子上,披散著頭發看著黑暗中的母親。

來住院已經兩個月了,這兩個月,對林菲來說是最痛苦也是最快樂的時光,痛苦是因為麵對親人的病痛卻無能為力,快樂是因為和母親朝夕相處,她找到了久違的母愛。

在林菲的記憶裏,母親一直是忙碌的,早出晚歸,沒有周末和假期,她記得從上中學起,就幾乎沒有和母親在一起相處過一整天,她脖子裏掛著鑰匙度過了整個中學時期,上大學以後,因為父母的關係不好,也因為和父母關係的淡漠,她很少回家。

林菲以為和父母的感情就是這種與生俱來的責任了,但是這次住院,讓她重新認識了母親。母親很堅強,手術麻藥過後,那種疼痛是撕心裂肺的,但她為了不讓林菲擔心,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呻吟;化療的反應讓她吃什麼吐什麼,但是為了盡快康複,吐完了她接著吃;最讓林菲感動的是母親很樂觀,隻要病情不是那麼嚴重,她就會拉著林菲聊天,和她說起林菲小時候的點點滴滴,讓林菲感動的同時也有點酸楚,她在最美好的年華錯過了母女的親密無間。

母親住院以來,林菲最大的夢想就是等母親的病治好了,她就去租間房子、找份工作,她白天上班,母親就在家收拾收拾家務,她每天下班後回家就可以見到母親的笑臉,可現實是無情的,醫生的一句話粉碎了她的夢想。

今天上午,醫生把她叫到醫生辦公室,親口告訴她病人的癌細胞進一步擴散,請家屬有思想準備。林菲一時間愣在那裏,雖然她無數次思考過母親的病情,也做過最壞的打算,但真正麵對,還是接受不了。

醫生說:屬於母親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整整一天,林菲沉浸在無邊無際的痛苦當中,她不敢在母親麵前流露,隻能強顏歡笑。

如今,母親睡了,她終於可以卸下麵具,麵對最真實的自己。

人為什麼總要等到失去才知道擁有的珍貴呢?林菲想起她與母親的疏離、想起叛逆的青春,真希望時間可以倒流,那樣她們就會珍惜母女相處的時光,一起拉著手去買菜、挽著胳膊去逛街,讓每一寸時光都不虛度,可是如今一切都太晚了。

巨大的悲傷把林菲淹沒。此時,她多麼希望有一個人,能坐在她麵前聽聽她的訴說,能安慰一下她無助的心,這種心思一旦閃現,她的腦中立刻出現了魏海東的影子,她是多麼思念他啊,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此時,林菲就像一個溺水的人,魏海東仿佛是唯一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她拿出電話,按下那個熟悉的號碼,哪怕聽聽他的聲音也好。但是電話就要撥出的時候她忽然猶豫了,她想起他躲閃的眼神,知道他是在乎他的婚姻的,自己這樣算什麼呢?

林菲想到這裏,頹然地放下電話,告訴自己還是算了吧,她已經錯了一次,不能錯上加錯,但是她還是決定改天給魏海東打個電話,既然母親的病宣告不治,她就要帶著母親回家鄉,陪母親度過生命中最後的時光,而她欠魏海東的錢,也該還給他了。

47、計上心來

中午的時候,蘇逸軒從公司出來,信步往悠仙美地餐廳走去,他約了實驗小學的校長和幾個朋友。在圈子裏就是這樣,別人幫了你的忙,你就要有所表示,來而不往非禮也,實驗小學的校長批準魏天天上實驗小學,算是幫了他很大的忙,請客吃飯是一方麵,這個人情在合適的機會還是要還回去的。

從公司走出來,過了馬路就是悠仙美地,蘇逸軒很慶幸當初兼營了這家餐廳,銀都公司每年的招待費用上百萬,在自己的餐廳,不但品質可以保證,而且成本低了很多,真是一箭雙雕。

今天的天氣不太熱,隻是太陽光很強,每束陽光都像直直地從天上射下來,蘇逸軒走到悠仙美地門口,眯著眼睛看著悠仙美地的招牌,心中很有一種成就感,他拚搏了大半輩子,也該好好享受一下生活了,有錢是用來幹什麼的?不就是用來圓夢的嗎?曉荷就是他的一個夢,雖然她是別人的妻子,但在他的眼裏,她的婚姻其實早就名存實亡、岌岌可危了,她就像一塊價值連城的古玉,可魏海東不知道珍惜,別人為什麼不能讓她發揮應有的價值?

蘇逸軒這樣想著,抬起頭大步流星地往餐廳走去,在餐廳門口,迎賓小姐看到他,急忙打開門畢恭畢敬地迎在門口,他點點頭,熟門熟路地往包間走去。

蘇逸軒走進包間的時候,看到新聞管理局的老路已經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他今天請他來坐坐,是為了敘敘舊,也是為了對上次韓冰的事情表示感謝,現在看到他,急忙一邊伸出手一邊打著招呼說:“哈哈,老路,你離得比我遠,居然比我先到,讓你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老路聽到聲音從報紙上抬起頭,急忙站起來和蘇逸軒握握手,開玩笑說:“難得你蘇總請客,我還不得留著肚子好好吃你一頓。”

蘇逸軒哈哈笑著捶一下老路的胸膛,揶揄著說:“開玩笑,你路大處長還缺飯局?隻要你想吃,要請客的人還不排著隊等著?”轉瞬,又很鄭重地說:“不過說真的,老路,上次的事情還真得謝謝你,那種事情好說不好聽,我也就是找你幫忙。”

老路急忙擺擺手說:“老蘇,咱倆誰跟誰啊?你這就見外了啊,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這事算是點到為止,兩個人說笑著坐下,老路看著蘇逸軒,感慨地說:“咱們有段日子沒見了,老說有空一起聚聚,可是就是抽不出時間,你說到了咱們這個年齡,整天就像不是給自己過的一樣,真是無奈,你現在怎麼樣?”

“怎麼樣?還是老樣子,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活出花兒來啊?”

“活不出花兒來也要讓自己舒服點,黃土埋半截的人了,凡事就要想開,該吃的吃,該玩的玩,工作不是生活的全部。對了,你個人問題解決沒有?”

“解決什麼啊,整天工作上事情還忙不過來呢,哪有時間整這個?”蘇逸軒苦笑著說。

“什麼啊,工作生活兩不誤,革命時期,毛主席還一邊鬧革命一邊結婚生孩子呢,哪能為了工作把終身大事都給耽誤了?”

“嗬嗬,怎麼連毛主席都搬出來了?這事也不是完全因為忙,關鍵是沒有合適的啊。”

“開玩笑,你現在可是鑽石王老五,隻要你想結婚,這個城市的女人還不任你挑任你選?估計是你的條件太高了吧?我告訴你,女人差不多就行了,少來夫妻老來伴,你要是真娶個選美冠軍回家,咱們可不是當年的小夥子了,怕是吃不消呢。”老路用一種過來人的口氣說。

“其實也沒想過多麼年輕漂亮的,這種事情關鍵是投緣,不說這個了,順其自然吧,你最近怎麼樣?”蘇逸軒巧妙地把話題岔開。

“我才是老樣子呢,這種單位,幹部逐步年輕化,到了我這個年齡,升不上去就隻能這樣了,不像你,自己的天地,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

“咳,人人有本難念的經,你看著我好我還看著你好呢,人這一輩子就是折騰,等到折騰不動了,也就安生了。”蘇逸軒說。

“是啊,所以人活著,就是要珍惜現在、享受現在,青春可是一去不複返的。”

老路的話讓蘇逸軒一陣沉思,是啊,青春是一去不複返的,自己年過四十,還有多少歲月可以重來?現在,別的女人自己看不上,曉荷又執迷不悟,難道就這樣被動地等著曉荷嗎?如果曉荷一輩子蒙在鼓裏,自己就等一輩子嗎?魏海東故伎重演、背叛婚姻是不爭的事實,為什麼不能人為地讓曉荷認清現實呢?

整個飯局,蘇逸軒心不在焉地,腦子裏反複想著這件事情。飯桌上,有人不知為什麼說起三十六計的典故,蘇逸軒聽著,一個想法突然在他腦海裏閃現,這個想法讓他熱血沸騰、如坐針氈。他想象著這個想法一旦實施,曉荷肯定不能原諒魏海東,他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48、風起雲湧

周末,曉荷決定到商場轉轉,為去醫院看望蘇逸軒的母親選購點東西,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蘇逸軒前前後後幫了她那麼多忙,她雖然做不到湧泉相報,但趁著他母親生病的機會好好表示一下還是應該的,再說還有韓冰的幾千塊錢在她這裏,也要幫她把人情還上。

可是去醫院看望蘇逸軒的母親這事卻讓曉荷很頭痛,因為同事們對這種事情比較敏感,同事之間不好打聽,曉荷隻能求助於蘇逸軒,可她和蘇逸軒說了幾次想去看望一下他的母親,他都推說沒時間。她問病房號,他也不告訴她,隻說醫院挺遠的,等他過去的時候順便一起過去,沒必要專門跑一趟。沒辦法,曉荷隻好先買點東西準備著,以免到時候時間倉促,買不到合適的東西。

說起逛商場,曉荷就很想念韓冰,自從和她失去聯係以後,她都很久沒有逛商場了,因為一個人沒意思。雖然沒有聯係,但曉荷對韓冰還是很關注的,每天在報紙上看到她公司的消息都會多看幾眼,有時候看著她登在報紙上的照片,想起她們一起度過的日子默默出神,隻是她們誰也沒有主動聯係過,這讓曉荷忍不住懷疑,原來友情也是這麼脆弱的啊?

如今,在沒有韓冰的日子裏,曉荷隻好拉魏海東陪她逛街,這讓對逛街深惡痛絕的魏海東苦不堪言,但為了讓曉荷高興,他還要裝出樂此不疲的樣子,兩個人興致勃勃地來到離家不遠的商場。

周末的商場人滿為患,各種商品琳琅滿目,曉荷和魏海東來到保健品的貨架前,各種人參、鹿茸、阿膠、燕窩之類的保健品讓人眼花繚亂。曉荷隨手拿起一盒人參,一看價格,小小的一盒,兩千多,她嚇得吐吐舌頭放下,茫然地看著魏海東說:“買點什麼好呢?”

魏海東打量了一下貨架說:“要我說差不多就行,反正人家有錢人什麼都不缺,天上飛的、海裏遊的,人家什麼沒吃過?咱們送禮,為的是還人情,錢花到了,也就心安了,所以你就按照心理價位,閉著眼睛拿上兩盒就行。”

“那怎麼行?送禮,送的是心意,你隻有切身為別人考慮了,送的東西是別人需要的,才能讓別人感覺到你的心意,禮輕情意重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得了吧,現代人送禮,禮物多少錢,心意就多重,再說你又不是別人肚子裏的蛔蟲,你怎麼知道別人需要什麼?”

曉荷不能承認魏海東說的有道理。現代人的交往,送禮是一門學問,禮品的檔次是直接和價格、包裝掛鉤的,雖然她這次是帶著盡量買好的、貴的東西來的,可是看看貨架上那些包裝精美的東西,小小的一盒就要老百姓幾個月的血汗錢,真是感覺不值。

魏海東見曉荷躊躇的樣子,急忙叫來促銷員,仔細和她說了他們的意圖,促銷員馬上會意,滔滔不絕地給他們介紹了各種產品的作用、特點以及適合什麼樣的人群。最後,在促銷員的推薦下,曉荷買了兩盒海參,兩盒燕窩,花了八千多,這讓曉荷很是心疼,但想想蘇逸軒所給她的幫助,豈止是幾千塊錢可以衡量的?也就釋然了。

路上,曉荷小心翼翼地提著手裏的東西,生怕磕了碰了,魏海東看著,若有所思地說:“曉荷,我知道蘇逸軒一直很喜歡你,如果你選擇了他,就可以錦衣玉食、穿金戴銀,再也不用這樣省吃儉用了,你為什麼還是選擇了我呢?”

魏海東的話很真誠,並沒有譏諷的味道,這讓曉荷沒有反感,隻是看著遠方感慨地說:“感情的事情誰說得清呢?如果我是貪圖富貴的人,當年就不可能選擇你,這樣說來隻有一句話可以解釋···”

“什麼話?”

“我上輩子欠你的,這輩子來還債呢,還不完我們就散不了。”

曉荷說著笑了,魏海東看著她明媚的陽光也笑起來,摟著曉荷的肩膀說:“那樣的話我就希望你上輩子欠我太多,永遠也還不完,那我們就永遠也散不了,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還在一起。”

“你想得美,你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讓我幾輩子都還不完?我可還指望下輩子能做個男人好好幹一番事業,然後找一個賢妻良母來相夫教子呢。”曉荷不服氣地說。

“那好,那下輩子我來做女人,你做男人,我在家洗衣燒飯帶孩子,你出去打拚賺錢,這總行了吧?”魏海東開玩笑地說。

“得了吧,就你,有賢妻良母的潛質嗎?再說這輩子還沒規劃好呢,就開始規劃下輩子了?咱們還是好好規劃一下現在吧,我想等以後天天上學了,學習上咱們兩個要多關注一下,你負責數學,我負責語文,一定要讓天天各門功課全優,另外你要多陪天天,給他講一些利於男孩子成長的故事,現在的社會,能力重要,情商也重要,這樣等天天將來考個好大學,咱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嗬嗬,說規劃現在呢,你一下就規劃到二十年以後了,我覺得目前最重要的是孩子上學了,早晨的時間緊,咱們要趕快攢點錢買輛車,然後你去駕校考個駕駛證出來,那樣就不用每天帶著孩子擠公交車了,再然後呢,我們努力工作,等天天放假的時候,我們也休假,帶著孩子到全國各地轉轉,讓孩子長長見識,也完成你周遊全國的願望。”

“嗯,有道理,其實我不考駕駛證也可以,你每天早晨把我們娘倆送到地方,然後開車去上班,下午再開車去接我們,咱們三個人同出同進、同吃同睡,車也可以物盡其用,算是一舉三得多好啊。”曉荷看著馬路上來來往往的汽車憧憬地說。

“對,我給你們當司機,保證風雨無阻,隨叫隨到,你們說往東咱就往東,你們說往西咱就往西。”

“這還差不多,前提是咱們先攢錢買車。”曉荷滿意地點頭。

“是,老婆,房子有了,車也會有的,我一定好好賺錢讓你們過上好日子。”魏海東使勁摟一下曉荷的肩膀,動情地說。

燦爛的陽光下,曉荷看著魏海東,眼前是熟悉的麵孔和表情,這是她百看不厭的,這讓她有種莫名的踏實。六月的天氣,陽光明媚、周邊的環境綠意盎然,曉荷忽然覺得,她和魏海東經過那麼的事情、那麼多的掙紮,現在似乎終於走出了那次感情背叛的陰霾,以後等天天上學了,他們的生活走上了正規,日子也會一天一天好起來的。

隻是,生活向來是像波濤一樣起伏的,當人生開始的時候就有諸多糾纏,想要抽身又怎麼會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