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紅杏出牆
轅煜遲再無憐惜,動作變得蠻橫,扣住香肩的手帶著禁錮,一口咬上香肩:“這是本宮給你的印章。”
“你是誰?為何要救我?”慕容蘭被關了些日子,見有人冒死相救,詫異,“這鐵鏈需用力劈,你還是走吧,被發現會死的。”
“王爺的車馬備在外麵,姑娘離開後,別管小的,奔小河邊而去。”劫獄者揮刀,玩命砍向鎖鏈,不忘交代。
“哦?本宮在這,你以為出得去?”轅煜遲神不知鬼不覺站在他們身側,一語末,驚得二人寒顫。
“殿下,讓他走,妾身留下。”慕容蘭哀求,揉著被鎖了多日的腕,原來疼是這個滋味。
“小的奉命將姑娘救出,早已將生死度外。主子對小的全家有救命之恩,姑娘快走!”劫獄者拿刀擋在慕容蘭跟前。
“好一個荊軻刺秦王!”轅煜遲連連鼓掌,無半點讚許,好似看戲的人,而且瞧的是一出瘋子戲。
慕容蘭見劫獄者不肯離開,恐他被抓,忽而從他手中奪過刀,抹向自己的脖子:“放他走!他也有爹娘父母、兒女兄弟。”
“姑娘!”劫獄者進退兩難,從袖中抖出暗器,隨時欲發。
“走!”劫太子的大獄,再鬧下去,他哪能全身而退?用刀比著脖子的慕容蘭一步步走向轅煜遲,欲為劫獄者尋出路。
劫獄者一時心急,將暗器發出,誰料慕容蘭在此時轉身,還向左側一記晃悠,被暗器射了正著,驚恐大叫:“姑娘!”
“你以為能活著出去?”轅煜遲看著慕容蘭倒地,眉峰皺成川字,嗬斥來人。
慕容蘭情急之下,吃力握住剛落地的刀,指向轅煜遲:“放了他!妾身不想枉死一條無辜生命。”
“倘若本宮不應允呢?”轅煜遲淡定,冷眼看近在咫尺的刀尖。
“休怪妾身無禮。”慕容蘭握刀的手顫抖,緩緩將胳膊移開了些。
一行士兵在此刻衝了進來,見狀狂吼:“殺了她!”
劫獄者見自己給慕容蘭添了麻煩,奮力將她扶起,還未邁步,竟被洛誠射出的飛鏢插中大腿,身子向前衝去,連累了被他擁在懷中的慕容蘭一起跌倒。
“將她關在暴室裏,沒有本宮命令,連洛誠也不許靠近!”轅煜遲抬腳跨過倒地的慕容蘭,命人押走了兩位劫獄者,憤恨而去。
慕容蘭吃力抬起眼眸,終因體力不支,說不出話。之後的日子,她過得苦不堪言,每日吃著難以下咽的牢飯,身上的痛才令她感覺活著。
“吱嘎”,牢門被拉開,身著錦繡華服的轅煜遲冷笑。待慕容蘭抬起頭,居高臨下的他拎起水桶,潑向她,澆得她透心涼:“這是餿水,本宮以後天天來澆醒你這勾三搭四的賤人!”
怪異的味道讓慕容蘭捂住鼻。之後的幾日,每到這個時辰,轅煜遲皆會有此一舉,無一例外。
被他連澆了數日,慕容蘭身上的疼痛基本止住。待他走向自己,緩緩道出:“殿下何必以這種方式救妾身?”
“本宮想剝你的皮,讓你淩遲而死、車距而亡。”轅煜遲眼眸顯出悍色,揪著慕容蘭的衣衫,拖她湊向自己,“怕了嗎?”
慕容蘭迎上他目光,淡笑相望:“殿下是想保住妾身的命,一時間又想不出如何堵住杉王的口,才將妾身關在這吧?”
“你……”轅煜遲啞然。
“衣服帶來了嗎?每日妾身都會在草垛下發現半舊衣衫,殿下既然來了,還是親自交給妾身吧。”何苦呢?活著真累。慕容蘭伸手觸碰他的眉間,“為何總是蹙眉?”
“你要怎樣?本宮拿你試藥,沒想到醫好了你。”轅煜遲揪住她捂著胸口的手,碰到了衣服下的紅抹胸,她吐出的熱氣令他渾身燥熱,不由喉結滾動。
“以身相許,你看怎樣?”慕容蘭掙開他的禁錮,閉上含笑的眸子,緩緩寬衣。濕漉漉的袍子落在腳邊,赤裸的足踩上袍子,全身上下隻有一繡著牡丹花的紅抹胸裹著,妖嬈中顯出罌粟般誘惑。
“本宮嫌你髒!厚顏無恥!”轅煜遲一把推開她,冷笑。
“殿下既然不賞光,那妾身就把幹淨衣服穿上了。未能侍奉殿下,還請殿下見諒。”話中帶笑,慕容蘭淡笑,稍稍彎腰,取了衣裳,“殿下有何吩咐?”
“哼!”轅煜遲重重悶哼,暴室裏再也沒了他的身影。
此後,轅煜遲再也沒有來看過她。慕容蘭在暗不見天日的暴室裏苟活,數著吃了七八餐飯食估摸過了三五日,就見魏公公領著幾個宮人走來進來:“娘娘,跟奴才回住所去吧。”
慕容蘭茫然。
“洛將軍日日替娘娘求情,雜家想啊…殿下回太子府前,說將別院的事交給奴才,奴才就給洛將軍賣了個順水人情。”魏公公抖著拂塵,瞎編一氣。
“謝公公,謝洛將軍,謝太子爺恩典。”慕容蘭挨個道謝,跟著他走出了被困數日的暴室,置於陽光下,竟因許久不見日頭,一時迷眼,暈厥過去。
“公主——”耳邊一次次傳來尚汐的呼喚聲,慕容蘭欲睜開眼,卻力不從心,仿佛身子被掏空。迷迷糊糊中,迷霧四起,她像飄了出去,還來不及看清自己身處太子府還是別院,濃霧中便顯出了紫紅色雕花大床,漆銅水晶燈,及白色牆壁上一個很像自己的女人、和穿著怪異裝束轅煜遲的畫像。
飄落千年前的她,在時間隧道裏遺忘了二十一世紀所有的傷痛,此刻她已經完全成了旁觀者,好奇地看著同一時間不同時空發生的事情。隻是他們說話能觸動她的心弦,令她不自覺感傷。
“安之軼,辰妍是我老婆,我要帶她走!”一個模樣很像南宮頤陽的男人抱著幾乎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女人,還將下顎貼著女人的臉,怒視與轅煜遲幾乎一樣的男人。
“夜子卿你給我放手,把辰妍還給我,否則我報警,告你擅闖民宅!”被喚作安之軼的男人向前一步,見夜子卿不肯退讓,拚死爭奪,卻恐昏迷的女子被撞傷,吼了出來。
“你們倆都給我滾!”人是洛誠的臉,但他的裝束跟夜、安一樣的男人,衝到兩人身邊。慕容蘭隻覺看見他時,一陣安心,好像自己與他認識,而且他是自己最信賴的朋友。
“混蛋,今天我就揍死你!”安之軼搶到了昏迷不醒的司馬辰妍,將她摟在懷中,見夜子卿彎下腰,狠狠揮拳。
慕容蘭想看得更分明,但霧氣迷了眼,無法再靠近。突然感覺天崩地裂,她掙紮著,就聽轅煜遲的聲音響起,抽動一記。
“你若再不醒來,本宮殺了尚汐給你陪葬!來人,將尚汐帶下去……”轅煜遲端坐房中,慢條斯理飲茶,先前的話仿佛不是出自他口。
“公主——”尚汐被押著往外走,頻頻回首,眼裏滿是淚光。
“殿下,饒了她。”慕容蘭傾盡全力,終於衝破迷障,使勁哀求,卻聽見自己的聲音細如蟬鳴。
“既然醒了,就放了尚汐吧。”轅煜遲起身,扔了茶盞,奪門而出,“將她帶回太子府,本宮要看看才王又有何動靜。”
主子是顆棋子,夾在太子爺與才王之間,日子過得如履薄冰。尚汐為主子心寒。
主仆倆回到太子府,見府內張燈結彩,紅豔豔的燈籠將府照了個通透,連府中蜿蜒的河流兩岸也用紅綢圍得嚴實。
“府中要辦喜事?”慕容蘭迷迷糊糊度日,對一切皆不感興趣,為了讓尚汐不苦著一張臉,在往瀟湘閣邁步之時,使勁找話題。
“哎,皇太後要過來小住,殿下為此將整個太子府布置了一番。”尚汐扶著她進了瀟湘閣,說了好多太子府近日發生的事。
慕容蘭悶聲不語,解了衣衫:“汐兒,我們歇了吧。皇太後到太子府是件大事,殿下一定有得忙,不會來的。”
“是。”尚汐焚香、閉窗,掩門而去。
慕容蘭拉拉錦被,睡下才沒多久,竟繼續了被轅煜遲打斷的夢。這一次她看見那個像洛誠的男人抱著昏迷的自己一路奔跑,在他的前方是翹首以盼的安之軼。
他們去哪?慕容蘭隻覺得心頭堵得慌,就見安之軼抱走了昏厥、極像自己的女人,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臉。
“我會好好對她,你隨時都可以來看她。”安之軼滿眼悔恨,沒想過自己才離開一會,不死心的夜子卿竟帶著一票保鏢,從別院裏抱走司馬辰妍。
“我暫時相信你。”極像洛誠的男人歎氣,“辰妍怎麼這麼慘?你們都是狼。”
聽他的話,慕容蘭心頭一愣。見被夜子卿往這邊跑,她竟不願意繼續這個夢,執意背道而馳,走出了迷霧。
“哭什麼?”南宮頤陽因她在別院昏迷、被轅煜遲請到了太子府,才來到床邊,就見夢中的她淚流不止,一時不由自主撫上她額頭,“別哭了,醒醒。”
“王爺?”慕容蘭睜開眼,因他極像夢裏的夜子卿,一時間心頭堵得慌,掙紮著往一旁躲去。
“本王給你開幾副調理湯藥,過幾日再來看你。”她的疏離竟讓南宮頤陽心頭一愣,伸手輕輕合上簾帳,留下醫方,悄然離去。
睡到半夜,慕容蘭被一股濃濃酒味嗆得迭聲咳嗽,被迫睜開眼。
“殿下……”她捂著胸口,吃驚地看著寬衣解帶的轅煜遲。
轅煜遲摸摸她額頭,拆下她發髻珠花,拿珠子磨蹭她消瘦臉頰。
“你住在別院,竟養得瘦骨嶙峋,格得本宮肉痛……”話未落音,他附上紅唇,親吻得像是啃食。
慕容蘭並不相讓,貝齒咬破他的唇,兩人嚐到鹹鹹滋味,待他直起些身:“殿下不嫌妾身髒?”
“本宮將就了。”轅煜遲伸手一扯,她的衣裳被撕得如片片殘葉,亂了錦榻。
她淩亂的發絲在他的胸前掃過,轅煜遲霸道地逼她順從。
慕容蘭一再掙紮,最終在他的愛撫下,發出了喘息聲。
“殿下,這幾日妾身容易懷孕,請殿下賜藥。”慕容蘭別開頭,躲開他的汗水,卻依然沒避開,落得臉頰怔得通紅,周身發燙。隨著他提升的速度,纖纖十指捏住錦被,護甲嵌入縫隙中,羞慚地咬唇。
轅煜遲再無憐惜,動作變得蠻橫,扣住香肩的手帶著禁錮,一口咬上香肩:“這是本宮給你的印章。”
“啊!”慕容蘭疼得叫出聲,身上皆是他留下的痕跡,串串紅印令她羞愧難當,未等回神,就見他穿回衣裳。
“什麼味道?”轅煜遲倒了杯茶往口中灌,吸吸鼻子,猛然轉身。
“妾身不知。”慕容蘭茫然,抓了塊他扯得不太碎的布條裹住胸口,赤足向他走去,“尚汐焚的香,但味道真的很怪。”
轅煜遲揭開香爐,翻找一陣,取出一段麝香條:“你為誰守節?才王?”
“妾身以項上人頭擔保,這麝香條與妾身無關。”慕容蘭思緒混亂,拚命搖頭否認。
“啪!”轅煜遲一拳重擊香爐,冷眼看它灰飛煙滅,甩開跪地求饒的慕容蘭,拂袖而去。
慕容蘭疑惑地捧起地上香灰,仔細辨認,最終也沒查出什麼,再度躺下後,竟一睡不醒。
魏公公覺得此事蹊蹺,命人將她移到了此院落裏的另一間廂房,並加派人手守在廂房外。
次日午後,慕容蘭終於睜開了眼,她環顧四周,低聲吩咐尚汐:“你去把那間屋子裏所有的熏香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