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得太久,忘記了當初為什麼出發;他走得太久,漫漫長路,太累了。
也許在千山萬水在外,也許在經年之後,這個世界,不失前世的塵緣,轉入未來的時空,帶著今生的記憶。那曾經的溫情,早已幻化成飄落的雪花,灑在湖麵上,不留一點痕跡,悵然若失。投向戀人的懷抱,還是墮落入萬劫不複?
天氣變了我的心情也變得低沉好像是幸運或是災難要來臨突然間心一冷我一直在咒語的邊緣徘徊一直擔負著莫須有的罪名我其實很簡單就像是刻在骨頭上的經文他們說那是充滿殺機的預言一眼望去浮塵中都是落魄的英魂我為了死才一次次活了下來其他人不知道羞愧用謊言埋葬了真誠無奈相思多成病,日子像眼角的淚水一樣一天天從麵頰滑落,留下灼傷的痛。
這一座莊嚴雄偉的大山,壓碎了一顆叛逆又憔悴的心,天上飄過的一抹抹飄逸的白雲,是在嘲笑他的癡情,還是傷感他的失落?
人生猶如這湖水,表麵看似平靜,其實下麵波濤洶湧,隻有死水,才能夠永遠趨向於平靜。
倉央嘉措從湖裏看到了一個個熟悉的麵龐,父親一樣的桑傑嘉措,仙女一般的瑪吉阿米。這些人,都是自己生命中匆匆而過的過客,而自己,亦不過是世間轉瞬即逝的流星,雖然拖著長長的尾巴,雖然曾經那麼絢爛美麗,卻隻能讓人心痛。
那次拉薩河畔的誤解不久便注入了細節穿過一張張看不清性別的麵孔來到山中繼續把佛經曲解無意中丟下一顆種子在荒無人煙的沙漠沒想到那是戀人最敏感的地方發芽後驚動了山野下雨了很多人等著用雨傘辜負我而我在接受扞衛的同時也被雷劈倒在這寂寥的長街萬法皆生,皆係緣分,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隻為眼光交彙的刹那。
這樣的愛情,太苦澀,太讓人不堪回味。如蠱蟲般進入自己的身體,沒有激越的潮汐,沒有哀傷或是愉悅的極致,隻有令人望而生畏的傷口和痛徹心扉的思念。這樣的傷口,也經不起撫摸和同情,每一次縫合都會遭遇穿刺的痛楚。
倉央嘉措的感情過盛,仿佛是午夜獨自盛開的玫瑰,憂鬱而蒼涼,絕望而淒美,這裏有著誰也握不住的天地,他的一生濃縮成一場漫長而寧靜的思念。
桃花剛落我就知道我死得過於荒唐可是有哪個忌日才能夠讓我重新成長你有權崇拜我但你無權擁抱我大地山河輕得不堪承擔每一滴淚都不知道歸向何方有還是沒有難道隻是天涯兩相忘世俗和禁忌早已經變得虛無縹緲,一路走來,一路吟唱。寒風露宿,病痛折磨,都不能消弭這種思念,這種思念早已穿越過生死的界限,在遼闊的時光裏,自由馳騁,任何事物都沒辦法阻擋。
名譽、地位,都是朝露。拋棄了那些朝生暮死的悲喜,把自己放逐,在不得解脫的相思和守望裏。明明知道沒有結果,也沒有未來,可還是心甘情願付出一切,因為這個過程,就是結果。
夢淺情深,淌不過去的紅塵萬丈留給來世。緣起即滅,緣生已空。
但願下一世,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活佛,不用在青燈古佛下誦經念佛,普度眾生,我隻為你而來,為你綻放。
是死亡?是輪回?還是涅盤?總之我走了,留下的,是飛鳥般的憂傷,還有……一生傳奇,半世風流,三分遺憾,散落一地的青春。
我這一走群山就停止了呼吸我被世俗隱瞞所有的鳥都朝著相反的方向偏激從此不知魂歸何處我也不怕再度遇襲大家都死於口頭禪有的甚至死於美麗我便在一滴花露中瞬間徹悟原來那條捷徑省略了天堂的秘密怎樣把世上所有的路走完拉薩河邊一名女子在反複斟酌我手捧銀碗把所有的手段和智慧都棄之荒野一些被別人用舊了隻能在酒色的輝煌中度過還有那些不幸的人卻幸運地走向死亡的暗河等到這股死亡蔓延到我的枕畔我能不能避過世道已經變了千年沒有蓮花能夠指明旅途門前的河流正在被陌生的民風歪曲邁出一步便留下一座城的荒蕪你穿過世事向我走來踩踏著路上的枯骨這時,一支從來世射出的毒箭命定了我唯一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