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巴人認為,人的美貌、智慧和健康是可以轉移的,如果你漂亮,那麼我毒死你後,你的美貌就會轉移到我身上;同樣,智慧和健康也是如此。因此,一般來說,被門巴族毒殺的人,要麼是美貌異常、氣質高雅的女人,要麼就是高大俊美、健康強壯的男子,要麼就是智慧超常、博古通今的學者。據說,下毒者一般是門巴族的婦女,這樣的人家一般很好辨認,在他們家門口上,一般都會畫有一隻大蜘蛛,掛在門口的經幡一般也是黑色的。
門巴人的毒藥,不但厲害,而且精細。首先,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其次,最絕的是可以延時,不但可以延時,還可以精確控製被毒者的死亡時間,從半天到十年,可以把你咽氣的時間精確到小時,絕無差錯。門巴族的毒藥配方,往往都是家族的不傳之密,代代口傳心授而來,也有專門到巫師那裏去學習調配的。據說毒藥大多是無色無味的白色粉末,遇水即溶,下到食物和飲水中時,即便是門巴族自己人也很難察覺。但是,常規來講,門巴族在將有毒的食物、飲品端給被下毒者時,手形和平時相比會有些細微變化,這種變化的意思在於:我不是偷著毒你的,是告訴了你這裏麵有毒的,是你自己不注意,因此我即便毒死了你,天神也不會怪罪於我。但這種細微的手形變化不是內行很難看出來。
但並不是所有門巴人都下毒,隻有門巴人中信仰苯教的女人才會下毒。她們也不是見到有福氣的人都會下毒。這些會下毒的人一生中隻會在某個特定時段才會下毒,每個人的下毒時間都不一樣。當然,當某個人到了必須下毒的時候,村子裏大概都知道,所以也就不去她家。
其實這些都是傳說,究其原因,門巴人下毒的習俗或許更多是為了自保。門巴人兩百多年前從西藏西部地區和不丹遷徙過來,他們為了保護自己,才漸漸形成了下毒的傳統。
從佛教在門隅開始傳播到格魯派在門隅取得統治地位,經曆了長達近千年的漫長過程。佛教的傳入,深刻地影響著門巴族社會和門巴族的傳統宗教信仰。
這樣一個神秘的地方,有一個中紮西丹增的苦命男子,他是寧瑪派的一位僧人。前麵說過,寧瑪派是藏傳佛教最早的教派,所以保留了大量的苯教色彩,重視尋找和挖掘古代佛教徒藏匿的經典,該教的教義比較寬鬆,僧人可以娶妻生子,由於這個教派的僧人隻戴紅色僧帽,因而又稱為紅教。
紮西丹增是一個清高而貧窮的僧人。自幼,他的父母便重病在榻,於是少年時,他便開始終日勞作為父母賺取醫藥的費用,並從無半句怨言。在那一間舊損不堪的小屋裏,他與父母相依,煢煢生活多年。
他半生操勞不休,卻心似深廣大海。
轉眼已至而立之年。他素來無心兒女情長,隻因他深知,老父老母才是自己的根底所在。隻要他們在世一日,他便不能有一日私心。
他要將他們放在一切私欲之上,去悉心照料,來積福積德。
“千棺從門出,其家好興旺,子存父先死,孫在祖乃喪。”這是人類發展的規律,也是門風興盛的標誌,命之長短,如日之朝暮,是必然的輪回,是宿命。當紮西丹增的雙親溘然而逝時,他的心裏是一場前所未有的痛,這種痛也刺激了自己的智慧和責任,讓他感覺到了自己身上的擔子。他相信自己的父母一生行善,就是離開人世了,也會往生極樂的。於是,心潮也就慢慢平息了。
紮西丹增是一位沉默的智者,能最終做到麵對死亡靜定不亂。這個平日裏看著憨實內斂的男子,此一刻是如此擔當,令眾人刮目相看。
紮西丹增其實也知道,真正意義上屬於他的生活至此方才開始。
接下來,擺在自己前麵一個最現實的問題就是,自己現在還沒有結婚,還是孑然一身。不久很自然地,他認識了陪伴一生的伴侶,次拉旺姆。
緣,是一種神秘,緣起緣落,更是一種不可多見的美麗,世上不可多見的鮮豔和嬌豔欲滴;人與人之間的相識相知,以至相愛所需要的不單隻有深情厚誼,還要那擦肩再回首的玄之又玄的美麗。
一個是敦厚善良仿若璞玉的男子,一個是野花一般情竇初開的少女,一個全憑一顆潔淨清坦的心生活,無欲無求,一個含苞待放,藏不住眼睛裏的火焰。沒有人知道,是誰向次拉旺姆提起那個沉默寡言的紮西丹增,也沒有人知道,這個素未謀麵的男子到底有沒有被她藏在心底。或許,她隻記得他的名字——紮西丹增。
不是所有的緣分都是流水,不是所有的相遇都是永別。世界上至少還有梁山伯祝英台的千古絕唱,還有司馬相如卓文君的琴瑟相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