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老教師回憶了自己留校後,前輩們對他們的嚴格要求。如助教沒有三年的鍛煉上不了講台,這三年裏,一開始隻能跟任課教師準備實驗和帶實驗課,上課準備掛圖、教具之類的東西。而且上課之前,任課教師要檢查實驗的準備情況,課後要認真寫出實驗報告。同時也要跟班聽課,到能上台講課時,備一節課沒有10個小時拿不下來,講義上寫得密密麻麻,到上課時,基本不用講稿,拿上卡片就行。以後每次還要補充新的內容,這樣做下來,青年教師的業務能力提高很快。就連板書也有要求,當老師,一定要能寫一筆好字。盛彤笙本人的字橫撇豎捺、筆筆到位,毫不含糊,其他老師自然不敢隨意潦草,敷衍馬虎。張鬆蔭是全國有名的養羊專家,但他連學生畢業論文的標點符號都要認真改定,這種嚴謹的態度對學生影響很深,許多校友至今還感念他們。
學校很注重培養良好的師生關係,但對學生的要求也十分嚴格,有一套獨特的教學方法,如教師每堂課都要提問,並要當場打分;考試有筆試,更看重麵試,麵試前要抽題、排順序,準備十分鍾後單獨進入考場回答問題;出題的範圍非常廣,有一二百道題,主要考察學生的業務能力、表達能力和綜合素質。就連考場也要精心布置,桌上鋪上台布,放上盆花,教師身著正裝,一人主考,數人輔考,先用3—5分鍾的時間抽題,然後每人用30分鍾時間做準備,寫出提綱來,30分鍾的時間回答問題,如果回答不正確,其他的教師還要提問,各門課程全5分才是優等生,其情形不亞於如今的研究生答辯,要想得到滿分很不容易,自然也不存在考試作弊或替考的現象。
嚴師出高徒。首屆的“八大金剛”就是在歐美式學製下培養出來的典型,他們個個得到老先生的真傳,學業精進。特別是張邦傑,是個“學習迷”,有著超常的學習勁頭,既刻苦學習,又善於學習。原甘肅農業大學的肖誌國教授回憶說:
“張邦傑的學習精神簡直無人可比。在家畜病院實習時,別的同學是按照學校的安排,在門診、化驗、藥房三處,一個地方一周地輪流轉著學,而他是有病畜就在門診,一個病不完全診斷清楚是絕對不會離開;稍有一點空閑時間,就上藥房,對照書本一味一味地辨認草藥,記住它的藥理作用,所以藥理知識麵非常寬;上完藥房再到化驗室,又不停地觀察藥品的形態,強記化學製劑的英文名稱,所以在相同的時間,他掌握的東西就是比別人多。他看過大量的雜誌,知識麵很廣,英文也很棒,留校以後在家畜病院上門診,病曆都是用英文書寫的,診療水平也比別人高。有一次,幾個教師對一頭病畜在診斷上發生分歧,難下定論,盛院長就叫張邦傑去看看。張確診後,還是有人不服,最後院長下令,將病畜買下殺了解剖,看一看究竟是什麼病,結果證明張邦傑的診斷是正確的。事後,大家感歎,不服不行啊!”多年的苦學,造就了這顆希望之星。張邦傑任講師時,就主編了四 冊 全 國 統 編 教 材《獸醫診斷學》,這在當時全國都是鮮見的。農業出版社請他去北京作開印前的最後一校,他連同獸醫係編寫的獸醫產科學、實驗外科學方麵的教材都一人全部校對完。這套教材文字流暢、內容嚴謹,深得盛彤笙的好評。
高年級的學生更是給小師弟、小師妹作出了表率,勤奮、刻苦的精神在學校蔚然成風。
1950級畜牧本科班校友、原甘肅省畜牧廳閻秀英研究員的回憶也能一窺當年的學習風氣:
“我們在校的時候,家畜解剖學這門課比較難,也很枯燥無味,但它是專業基礎課,學不好就會影響生理、外科、產科等專業課的學習,除了上課認真聽講,用心記住每堂課的重點外,我們把功夫下在辨認標本上。學院給每個學生發一袋動物骨骼標本,課餘時間大家都在對照課本認骨骼,有時候我們還把骨骼帶到宿舍裏,放在被子裏練習‘摸骨’,也就是通過觸摸的感覺來辨別出是哪一塊骨頭;有時在外散步,見到地上有塊骨頭,也要撿起來辨認一番;同學們之間還互相提問,互相考試,加深記憶,這樣練出的基本功沒有不紮實的。如果想多掌握解剖方麵的技能,可以隨時到實驗室去,謝錚銘教授一天到晚都在實驗室裏,不懂的隨時可以問,老師會耐心地解答學生提出的每一個問題。”
這種嚴謹敬業的教風,勤奮刻苦的學風,在一代又一代的師生中薪火傳承,成為甘肅農業大學生生不息的奮鬥動力,更是甘肅農業大學60多年辦學最為寶貴的精神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