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們還羨慕楊先生的一點是,他雖已耄耋卻精力旺盛,體力超群,有著“超人般的精力”,好像從來不知疲倦。學生們說:“楊先生比我們都抗折騰。”每次出海做實驗,楊士莪都要親自參加,而且從來不暈船。做實驗時,楊士莪跟年輕人一起“互相幫助”,在顛簸的船與船之間爬來爬去,爬上爬下,從不退縮。有時船艙特別髒亂和窄小,學生們都感覺很苦,他卻總是跟學生們講現在比過去好多了,好讓學生們放鬆心情。在小漁船上做實驗時,很多人一上去就吐,楊士莪便幽默地對他們說:“看看,‘交公糧’了吧!”語言之中透出關切之情,讓學生們備受感動。有的學生由於暈船,什麼也吃不下。楊士莪卻說:

“哎呀,這個小地方好吃的東西很多嘛!有麻花,有鹹菜,還有麵包哦!”他在小船上吃飯喝水,一點問題都沒有。由於做實驗,有時要在島上住,很多學生和老師都會水土不服,拉肚子、打吊針甚至還要吸氧,但楊士莪卻從沒有出現過這些狀況。楊士莪常年出差,出國乘十多小時飛機也沒事,別人一般都有時差,他不需要倒時差。他教給學生們當“超人”的秘訣:“抓緊時間多休息。我上了飛機就什麼也不做趕緊睡覺,到了下飛機時,睡了十多個小時,哪還需要倒時差呀!睡足了,人有了精神,暈車暈船的概率自然也就低了。”他的這些經驗,讓身邊的人也大為受用。

楊士莪與學生相處,從不擺老師的架子,經常站在學生的角度考慮問題,可是一遇到自己的事,就不那麼上心了,總是把自己放在很低的位置。小到他親自指導、親自檢查的學生論文,大到一些他親自抓管理、抓技術的項目評獎,他都要把自己的名字勾到最後一位甚至輕輕抹去。擔任研究所所長時,崗位津貼隻給一半,他提出自己拿一半的一半。每次討論獎金、評獎時他都把青年教師和教學一線的同誌向前推。許多科研項目他從頭至尾參加,但在向上報獎時,他一心想著別人,根本不報自己。大家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便沒有了為報獎排名次而鉤心鬥角的是是非非:“人家教授連自己的名字都不署,咱們還好意思爭什麼?”

與謙和的態度一致的,還有楊士莪對人、對事特別認真,對待學生及學生的事特別認真,對待工作及工作上的事也特別認真。一次,國務院學位委員會開會前夕,已買好機票的楊士莪突發高燒,尿血住進了醫院。醫生要求務必取消此行,抓緊時間住院治療。可三天之後,楊士莪待病情稍有好轉,便帶著一大包藥如期抵京參加會議去了。楊士莪是中共黨員,在他眾多的頭銜中曾經有一個小官他幹得很起勁,那就是黨支部書記。出差前他為不能參加組織活動認真請假;有時出差剛到家,恰逢政治學習或黨的活動日,他都會打電話詢問內容,有時還要匆忙趕去參加。

在學校,楊士莪還是大家寶貴的公共資源,做管理工作的、做教學工作或科研工作的同事都把他當成了高參,遇到事情去商量,遇到難題去請教,上級部門在重大項目論證時也會專門到學校聽取他的意見,而他總能在靜靜聽完之後用很簡單的話就讓人茅塞頓開。他的敏銳性與洞察力讓人折服,“有若無”,是他給予大家的共同收獲。

風趣幽默、樂觀向上,這是他給所有人的印象。一個七八十歲的老人,擁有著“80後”的心態。在哈爾濱工程大學,他有幾大招牌形象。

一是身為院士的大牌教授楊士莪卻始終騎著靚麗的小坤車,車筐裏放著一個老式公文包。這樣的形象,在學子的眼中顯得“非常地帥”。原來,楊士莪有輛陪伴了他四五十年的舊自行車,外表看來破鋼爛鐵,鏽跡斑斑,有人笑說“可以推進曆史博物館了”,但誰知卻意外地丟失了。他於是隻好換了一輛新車。有一年夏季,氣溫高達三十六七度,楊士莪還是騎著自行車來上課,一位老師問他:

“你怎麼回去啊?”楊士莪打趣說:“我騎‘風火輪’回去。”真是風火輪呢,自行車的踏腳都曬得燙腳了。雨天的時候,楊士莪穿著一件很大的雨衣,還是照舊騎著自行車。前些年,一位學生勸他,年紀大了,不要再騎自行車了,說自己的爺爺過了70歲,家裏人就讓他不再騎車子了。楊士莪反問道:“你爺爺現在多大了?”學生說:“80了。”楊士莪說:“你爺爺80歲了,不能騎了;我不到80歲,我還年輕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