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甲午戰爭與複出(1 / 3)

1894年7月23日,日本帝國的運兵船航行在前往朝鮮的途中。

這一天,是光緒皇帝的生日,京城裏處處張燈結彩,紫禁城內豐盛的宴飲之後,戲台上的青龍戲袍在寧壽宮搭起的大戲台上一直唱到子夜時分。

7月25日,中國“濟遠”和“廣乙”號運兵船行至豐島海麵,一聲突如其來的轟響打破了海麵的沉寂。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的士兵衝向甲板,透過炮煙形成的濃霧,他們看清楚了:是日本人!同時也意識到遭了襲擊。準備還擊已經來不及了,隨後的襲擊更加緊密短促,士兵們奮勇抵抗,最後的結果依然是:“廣乙”號被擊沉,“濟遠”號受重創後逃離現場,孤軍奮戰的“高升”號也被擊沉,鑒於另一艘船“操江”號運送的不是中國士兵而是軍械物資,日軍將其保留,繳獲了船上所有的槍支、大炮、彈藥和銀兩。

豐島海戰後的第七天,中日正式開戰。

之後,中國軍隊節節敗退。

在陸上,平壤之戰,盡管悍將左寶貴身先士卒,親自操炮,連續發射36枚,一戰共打死打傷日軍七百多人,遠遠超出中國軍隊死傷人數;而守將葉誌超卻在這時在中國軍隊頑強防守的城牆上掛起了白旗。棄牙山,失平壤,“一夕狂奔三百裏”,渡過鴨綠江,退至九連城、鳳凰城一帶,將戰火引燃到中國境內。9月17日,中日海軍黃海大戰,北洋海軍艦隊英勇作戰,重創日軍,完成了為陸軍護航的任務,掩護陸軍勝利登陸和安全集結,粉碎了日本海軍企圖一舉殲滅北洋海軍的計劃。但是卻損失了“致遠”、“經遠”、“超勇”、“揚威”、“廣甲”五艘戰艦,犧牲了鄧世昌、林永升等優秀的海軍將領和數千名愛國士兵。雙方損失均很慘重。

這一年,正值西太後六十大壽。因怕耽誤慶壽活動,早在戰爭爆發前,慈禧就主張講和,並派李鴻章請求英、俄出麵調停未成,不得已於8月1日宣布對日作戰。戰爭開始,帝黨和後黨一派主戰,一派主和,發生了重大的分歧。在戰略上,慈禧、李鴻章依然奉行避戰自保的妥協退讓方針,軍事上消極迎戰,外交上積極求和,平壤、黃海戰役之後,妥協傾向更加明顯。已經親政的光緒帝則極力主戰,聚集在他身邊的翁同龢、陸寶忠、文廷式等人紛紛主戰,諫言光緒帝早作計劃。翁同龢等人還上書要求慈禧將用作祝壽的部分費用移作軍費,慈禧極為不悅。

隨後主戰派進行了一係列謀劃:懲辦因玩忽職守、營私舞弊而戰敗的將領和官吏,將軍事指揮大權從慈禧親信手中奪回,嚴懲主持軍國大計的大臣和對戰爭負有領導責任的北洋大臣。他們認為隻有這樣,才能挽救戰爭的危急局勢。重新起用恭親王奕訢,令其主持軍機處,就是在這種形式下作出的決策。

奕訢複出,確實費了很大周折,主要是過與奕訢素有“舊憾”的慈禧這一關。

光緒當時已經二十五歲,親政以來,事事都受皇太後的掣肘,不能隨心所欲地施展自己的治國經略。當此國家危難之機,以皇太後為首的主和派一味妥協,眼見祖國的大好山河就要在自己手中被葬送,他寢食難安,憂心忡忡,積極備戰以圖一線生機。然而怎樣才能壓製和說服主和派勢力呢?一天,光緒望著站在一旁的翁同龢問:

“師傅,現我大清是否有可以與慈禧相頂撞的人?”

翁同龢不假思索地應聲到:

“有,恭親王。”

的確,在過去的數十年裏,奕訢是惟一一個敢於屢抗慈禧的人。這不僅是其身份地位使然,更是其個性所致。這位道光帝最為寵愛的兒子,由於種種原因,與帝位失之交臂,卻以遺命親王的尊貴身份在鹹豐死後輔佐兩代幼主,對清王朝的江山社稷作出了大功勳。自辛酉政變與慈禧扯上關係之後,由於雙方在政見、權利爭奪等方麵發生衝突,位尊名重、才學能力具佳的奕訢曾多次當麵頂撞慈禧。慈禧隱忍到自己的羽翼豐滿之後,才毫不客氣地撤去奕訢的職務,讓他回家去休養。在權力的爭奪方麵,奕訢顯然是輸給了更為老謀深算和善弄權術的慈禧。但雖閑散多年,他留在人們心中的深刻印象卻沒有隨時間的流逝而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