鹵雞太大了,將它整個身子罩住,一眼看去,隻能看到缺了一條腿的雞。
然後詭異的一幕出現了,一隻鹵雞從管事的屋子裏飛出來了,懸空在地上,一路懸浮著,飛去了堂屋。
躲在後罩房的下人看到這一幕,都以為是看到了雞大仙,撲通幾聲跪了下來。
“畜生你給我站住!”
餘氏一掃帚打向了白!
白側身一跳!掃帚打在了地上。
餘氏又打,白又跳,不論怎麼打都打不中。
不僅如此,白還成功地越過了高(門)山(檻),跨過了大(水)海(坑),勇往直前,所向披靡!
餘氏氣急敗壞,掄著掃帚一個橫掃,這次看你往哪兒跳,畜生!
噢,要掃到寶寶的大雞雞了!
白將鹵雞往半空一拋,掃帚從它頭頂掃了過去。
鹵雞落下,白穩穩地接住,繼續跑酷!
眼看著白要跑進堂屋,餘氏整個人都嚇壞了:“畜生!畜生你給我回來!再敢往前跑,我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我……我……我給你吃骨頭,你給我回來!”
骨頭很好吃麼?貂家明明更喜歡吃蛇。
白舉著大鹵雞,奔進了喬薇的屋子,運足的全身的力量,奮起一跳,跳到了桌上!
隨後高舉著自己的戰利品,像個威猛的舉重冠軍,咧唇,露出一口白牙!
喬薇把鹵雞放到了盤子裏。
白驕傲地秀了秀肱二頭肌。
碧兒目瞪口呆:“真有ji肉啊。”
白:當然啦,寶寶的……
“還是鹵的。”碧兒扯了一條雞腿,放進喬薇的碗裏。
白:……
餘氏是不敢追進來了,回頭告訴了自家男人,蔡管事氣得打了她一巴掌:“一條狗都捉不到,你幹什麼吃的?!”
蔡管事壓下心頭的驚慌,一臉震怒地走了進去:“夫人,的剛剛給你買了隻鹵雞,一轉眼,被一條狗給叼走……啊!在這兒?!”
十分震驚的樣子!
喬薇淡淡地笑了笑:“味道不錯,蔡管事有心了。”
清清淡淡的語調,卻莫名讓蔡管事的心裏毛了毛,蔡管事幹笑道:“哪裏哪裏?奴才是想著,少夫人金枝玉葉的,不可以真的和我們這些下人一樣將就,便立刻讓人去買了。”
喬薇笑道:“鎮上很近嗎?你這來去才花了不到一刻鍾的時間。”
蔡管事捏了把冷汗,道:“呃……有個賣鹵雞的販子,路過,我恰巧就買了!”
喬薇哦了一聲:“那你買的時候,有沒有發現它的雞腿少了一隻呢?”
“這……”蔡管事噎得麵色漲紅,自己都快編不下去了。
喬薇不疾不徐地撕了一片雞肉:“蔡管事,我這人脾氣不好,在我吃完這頓飯以前,你最好老老實實地交代清楚,你這些錢是哪兒來的?佃農們的收成如何?”
“奴才的錢……”蔡管事定了定神,“奴才的錢是之前攢下的,佃農的收成確實不好,所以交不出租子,並非奴才中飽了私囊。”
鹵雞味道不錯,喬薇忍不住多吃幾口:“後麵幾句是真的,這錢的來路是假的。”
蔡管事的心裏一個咯噔。
喬薇撕了個大雞翅,放進碧兒碗裏:“莊子裏的土質壞損嚴重,幾乎種不出什麼莊稼,那蔡管事你的錢又是什麼時候攢下的呢?如果我記得沒錯,你十年前便在這個莊子任管事了,你是攢了金山銀山啊,十年都吃不空!”
蔡管事的喉頭仿佛被一隻大手死死地掐住,呼吸都順不過來。
喬薇淡淡笑道:“我要是有這麼多銀子,早不幹這沒油水的管事了,自己隨便開個鋪子,不比這個年年罰錢的窮管事強?或者我使點銀子,換個肥差,相信也比現在混得好,你是不是蔡管事?”
蔡管事心虛得不出話來。
其實喬薇什麼證據都沒有,他大可抵賴,可他一對上那雙犀利的眼睛,就覺得自己的秘密被人看穿了。
喬薇吃了一口香噴噴的雞肉,漫不經心道:“有人不聽話了,白。”
白貂眼一瞪,揚起爪子,朝蔡管事撓了過去!
蔡管事一屁股跌在地上,白撲到他頭上,抱住他腦袋,對著他的臉,啪啪啪幾個大耳刮子,扇得他兩邊臉都腫成包子。
白凶悍地張開血盆大口,蔡管事嚇得魂兒都要飛了:“少夫人饒命!”
喬薇淡道:“錢是哪兒的?”
蔡管事戰戰兢兢道:“賺、賺的。”
“怎麼賺的?”
“酒、酒館。”
“什麼酒館?”
“鎮上的酒館,我……我投了點錢。”
喬薇道:“白,有人又不實話了。”
白一爪子探進他嘴裏,把他的舌頭掐住了,眼看著就要拔掉,他失聲大叫:“賣姑娘賣的!”
姬家這種名門望族,是堅決反對這種有傷風化的營生的。
喬薇的眸光冷了冷:“賣什麼姑娘?”
“農、佃農的姑娘,他們交不起租子,就……就把姑娘賣去酒館……”
“混賬東西!”喬薇一巴掌拍爛了桌子。
蔡管事跪下,連連磕頭道:“奴才也是沒辦法,莊子裏每年都交不起租子,不這麼辦,他們要拿什麼吃飯呢?何況奴才沒有逼迫他們,是他們自願的!”
“自願的?”喬薇冷冷地掃了一眼,“碧兒,你去問問,看究竟是不是自願的。”
“是。”
蔡管事的臉變得毫無血色。
碧兒轉悠了一圈,很快便帶回了幾個大娘與大伯,幾人一見跪在地上的蔡管事,便如同見了仇人似的,恨不得朝他撲過去。
碧兒輕聲道:“這位是姬家的少夫人,你們有什麼委屈,大可與少夫人,少夫人會為你們做主的。”
幾人猶豫了一番,似乎是在想碧兒的話究竟可信不可信,他們見了太多,來時做做樣子,事後便再也不管他們死活的人。
今日得罪了蔡管事,他日遭殃的還是他們。
喬薇看了眾人一眼,語重心長道:“我明白你們的顧慮,我隻問你們一句,你們是不是真的把女兒賣給蔡管事了,是真的自願的,那麼我就不管了,若你們是被強迫的,那這個強搶民女的蔡管事,我就要帶回姬家發落了。”
“發落了……會怎樣?”一個大娘問。
喬薇道:“不論怎樣,肯定回不來這個莊子了。”
幾人一聽回不來,頓時有勇氣了,那個大娘撲到喬薇腳邊,拚命地磕著頭道:“我們不是自願的!是他逼的!他再不交人,就把我們抓進大牢!我們欠了租子,進去吃牢飯,一家老就完了!”
“求少夫人做主啊!”一個大伯也跪了下來。
其餘人也紛紛跪了下來。
喬薇看向蔡管事:“虧你在姬家做了十幾年的管事,竟不知姬家是不幹這種苟且勾當的嗎?”
蔡管事哭道:“奴才……奴才也是被逼的呀!那酒館不是奴才開的,上頭的人發了話,奴才拿錢辦事,奴才也是沒有辦法!”
喬薇冷笑:“上頭的人發了話?上頭的人是誰?”
蔡管事低下頭:“奴才不能。”
碧兒嗬斥道:“不就亂棍打死!”
蔡管事戰戰兢兢道:“打死了,奴才也不能啊,奴才奉勸少夫人別問了,得罪了那人,少夫人也沒什麼好果子吃的。”
喬薇就道:“我是姬家的少夫人,我丈夫是姬家的少主,姬家還有什麼人是我不能得罪的嗎?你可別是老夫人,老夫人疼我,我自然得罪不到她。”
蔡管事揶揄道:“少夫人您就別問了,我是為了您好,您別查了,你要租子,我給您補上就是了。”
喬薇冷冷地看著他:“現在是租子的問題嗎?你搶了那麼多良家姑娘!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蔡管事不敢話了。
喬薇淡道:“酒館在哪裏?”
蔡管事硬著頭皮道:“在……在鎮上,明月樓。”
明月樓,如此風雅的名字,卻是個逼良為娼的銷魂窟。
喬薇站起身:“備車,去明月樓!”
……
北府,姬霜正歪在貴妃榻上聽曲兒,作為老夫人唯一的嫡女,姬尚青唯一的胞妹,她在府中的日子是極為舒坦的。
她的府邸奢華到了極致,還養了一群能歌善舞的戲子,她閑來無事便會把人叫到跟前兒唱兩句,愜意極了。
聽到一半,忽然一個丫鬟神色匆匆地走了進來,在姬霜的耳畔了幾句。
姬霜麵色一變:“消息當真?”
丫鬟點頭:“千真萬確。”
姬霜一把摔爛了桌上的杯子,摸著微微凸起的肚子道:“備車。”
丫鬟驚道:“這麼晚了,您要去哪兒?”
姬霜冷聲道:“去看看誰這麼大膽子,敢砸我的明月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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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感覺票票兩沒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