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時間過得飛快,淺淺時而會想起那晚上她回到卿家的情景,雖然懷念,可是現在她也過得很好不是嗎?
淺淺站起來,望著遠處騰韃山脈背上的落日,攏一攏手上金黃的馬提菊,提著簡潔的裙擺往帳篷裏走。
是的,帳篷,不是一時興起搭建的帳篷,而是她已經住了一年多的,位於朔陸諾顏部的帳篷。
這頂帳篷是特木爾特意為她搭建的,厚實堅固,冬季保暖,夏季把簾子掀起來,就有了草原上最自然的穿堂風,涼爽宜人。
知道她是中陸人,特木爾特意在裏麵擺了中陸慣用的床榻,書桌,甚至還搜羅了幾百本書籍供她解悶。
雖然知道自己曾經資助過諾顏部,可是這樣周到的布置實在讓她覺得有些太熱情了,畢竟當時她們隻是做交易的關係,可是現在諾顏部如此真誠待她,若是不接受倒是顯得她小氣了。
“卿小姐,該吃飯了。”一個活潑的女聲傳進來。伴隨著聲音進來的是個穿著豔紅衣裙的小姑娘,她一頭精致的小辮,頭上戴著精致的帽子,一圈銀質星星垂下來,在她額前晃來晃去,耀眼美麗的很。
小姑娘明豔的笑容純淨無暇,深邃的眼睛像是天際明亮的星星,濃密的睫毛為她微笑地臉頰平添一絲溫柔,雖然小小年紀,那雙大眼睛裏卻似乎蘊含了無盡的智慧。
淺淺把花放到花瓶裏,笑著對她說:“說了多少次了,阿依古娜,叫我淺淺姐姐就好了,我現在可不是什麼小姐了。”
阿依古娜可愛地吐吐舌頭:“阿爸不許啊,你就聽著好了,隻是名字嘛。”
淺淺無奈而疼愛地搖搖頭,牽過她的手往她家的帳篷走過去。
“阿依古娜,你阿爸什麼時候回來?”特木爾去中陸快兩個月了,到現在都還沒有回來,委實奇怪的很。
阿依古娜開心地笑起來:“就要回來了,剛剛阿爸的信才來。”
淺淺的心放下來,點點頭。中陸,她又愛又怕的地方,可惜再也回不去了。溫熱的陽光包裹在身體上,好像母親的手默默給她安慰。
一進帳篷,就聞到一陣濃烈的肉香味,淺淺不由咽了咽口水,自發自動地往阿依古娜的阿媽依仁娜那邊靠過去。
依仁娜轉過頭來,深邃的眼睛裏滿含溫柔笑意:“啊,淺淺小姐,你來啦。今天是你最愛吃的獺肉手抓飯。”
淺淺湊在她身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吃了這麼多次,還是夫人你做的最好吃。說來也奇怪,我怎麼學都學不來,就是做不出你的味道。”
依仁娜聞言笑了笑,低頭認真地把香料撒在獺肉幹上,又似乎是在想些什麼,連阿依古娜叫了她好幾聲都沒聽見。
直到阿依古娜上前拍拍她的肩膀,依仁娜才反應過來:“啊,怎麼了阿依古娜?”
“阿媽,阿爸說的客人是誰啊?”
“客人?”淺淺驚愕地從香味中抬起頭,中陸的客人?依仁娜看了看她,點點頭。
“是誰啊?”不會是鍾離淵吧?
依仁娜低著頭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有些字我不認識。”
“阿依古娜,你認識嗎?”因為從小就跟著特木爾學習漢語的緣故,阿依古娜識的字比較多。
“恩,好像是即,墨,恩,還有一個字我不認識。”阿依古娜苦惱地想了半天,說出來這樣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