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 皇後薨(1 / 2)

一向平靜的寧坤宮裏一直忙碌到日頭西落才平靜下來,其間淺淺又吐了一口血,把眾人又嚇得手忙腳亂的。

來看望的嬪妃都被鍾離淵趕了出去,若是他仔細瞧瞧,會發現其中不乏怨毒眼神。

鍾離淵靠在床頭,握住淺淺的手不放,晚膳也沒心思吃。昏迷的淺淺醒來,便看到守在床頭的鍾離淵和雲舒。

眼睛通紅的雲舒見她醒來,興奮地走近幾步:“小姐,您醒了?我煎了一副您往常吃的藥,說不定能壓製一下寒氣呢?”

淺淺虛弱地點點頭,鍾離淵將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雲舒出去端藥了,就隻剩下他們兩個。

“淺淺,你怪我嗎?”鍾離淵聲音沙啞,臉頰摩挲著她光滑的發絲。

淺淺輕輕搖搖頭。怪嗎?她對他沒有太多的期望,也沒什麼要怪的。怪隻怪自己,沒有處理好這些兒女情長。

鍾離淵什麼都沒有說,隻是把她抱得更緊。

雲舒喂她喝了藥,不一會,藥性上來,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這一下又睡到第二天早上,一早就有嬪妃帶了補品和吃食過來,鍾離淵本不願意讓淺淺吃這些東西。可是淺淺恰巧醒來:“恩,齊妃你挺著大肚子不方便,怎麼還過來呢?”

齊妃笑盈盈地回答:“皇後娘娘身體抱恙,臣妾本就該來侍奉。”

“如此,齊妃你的心意本宮若是不接受可就不好了。齊妃你那是什麼粥,聞起來真是不錯。”

齊妃親手將那碗粥奉上:“這是川貝荷葉粥,臣妾想著娘娘病中應該不愛吃油膩的,特地帶了這清新可口的粥過來。”

淺淺示意雲舒接過來,嚐了一口,讚道:“不錯。”鍾離淵看淺淺吃的開心也就不說什麼了,齊妃今日穿了一身紫色宮裙,高貴客人,臉頰旁垂下來的一絲頭發更是為她增添了一絲嫵媚。鍾離淵越看越順眼。

淺淺吃過粥之後不久,精神又不濟了,遣散眾人,自己又鑽回被子睡覺。

快到晚膳時分,淺淺依舊沒有醒。鍾離淵按一按眉心,伸手握住淺淺的手。這一握倒是把他三魂七魄嚇到了九霄雲外。

那隻手,冰冷的,甚至,略微有些僵硬。

鍾離淵將手伸到淺淺鼻下,良久,動彈不得。

雲舒端了熱水進來,想為淺淺擦一擦臉。鍾離淵沒有製止她擦拭的動作,吩咐道:“好好給她擦一擦,讓她走的安心一些。”

雲舒一愣,試探一下淺淺的鼻息,一下子就趴到淺淺身上哭起來。

寧坤宮西麵的宮殿裏,伴隨著皇後娘娘薨了的消息,齊妃等來了鍾離淵的雷霆之怒。一巴掌被扇到地上,齊妃不敢相信他會打自己。

“說,你在那粥裏下了什麼藥?”鍾離淵掐著她的脖子,一字一頓在她耳邊問。

齊妃瘋狂地搖著頭,說不出話來。給她幾個膽子她也不敢在自己親自送過去的東西裏麵下毒啊。

鍾離淵將齊妃幽禁,轉身去了寧坤宮。

雲舒眼淚汪汪地跪在床前,抓住鍾離淵的衣擺哭訴:“皇上,皇上,求您給小姐做主,太醫說,有人給小姐下了慢性毒藥。”

眼神轉向太醫,太醫一個勁地磕頭,證實了雲舒的話。

慢性毒藥,那就不是齊妃,是誰呢?鍾離淵望著淺淺凝成永恒的臉,不想再去想這些,他隻想再陪一陪她,他要將她的眉,她的眼,深深刻在心裏。

這樣美好的時節,整個皇宮卻披麻戴孝。淺淺的靈堂設了三日,鍾離淵不眠不休在她靈堂中守了三日。因為天氣漸漸熱起來,恐會生味,在嬪妃和百官跪求下,鍾離淵終於同意下葬。

漆黑沉重的棺木在淺淺頭頂合上,將鍾離淵的視線隔離在外。他緊緊把住棺木,始終不能相信這裏躺著他所傾慕的女子。

在這皇宮裏,在自己的身邊,她失去了氣息。可是在她身邊的自己卻一點都沒有察覺。對他來說,這一點他不能不自責。

白子謙上前掰開他的手,輕輕告訴他:“皇上,皇後娘娘生前說過,不想入皇陵,想在一處溫暖和煦的地方,永沐陽光,這樣她會開心一些。”

鍾離淵忽然激動起來,手扣住棺木上的花紋不放:“不可能,她是朕的皇後,她要與朕葬在一處。”

白子謙沒有被他的氣勢嚇到,也斂了眉眼,生硬道:“皇上別忘了,就是皇後這個身份讓她死去,她已經不在了,讓她死後開心一些吧。”

皇後這個身份讓她失去生命,是啊,他怎麼忘了。自始至終她都不想做這個皇後,她恐怕心裏是極其討厭這裏的吧。

可是,若是讓她葬去其他地方,他該怎麼辦?他不能一直看著她了,該怎麼辦?

鍾離淵扶著棺木,悲痛地垂首,最終緩緩道:“好吧,勞煩國舅選個好地方,好生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