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五十四 回歸(1 / 2)

當今天元帝膝下一共不過八位皇子,長大成人的不過五位,現下小皇子已被除了宗室身份,就隻剩下一個六皇子鍾離淵,卻還流落在外,至今不知身在何方。

那一隊人馬行到錦州境內便看到了城牆上張貼的皇榜。“太子被廢?哼,好。”

說罷,為首的年輕男子便快馬加鞭又繼續趕路。

現下太子之位落定,白子謙也不再掛心這個,整天稱病待在府裏不出去。

淺淺每日都要聽帝都裏各舉足輕重的人的動向,起初還會聽不下去有關安臨君的事情,像是在喉之骨,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自從天元帝廢了太子,頒下聖旨著鍾離淵速回,她就搬回了六皇子府。

六皇子妃,她既然擔了這個名,就做好吧。六皇子府裏昔日的奴仆回來了七七八八,差不多也夠用了,淺淺就沒打算再招人進來。

一旦忙起來,偌大一個六皇子府總是冷清的很,隻偶爾見幾個丫鬟端茶倒水的,很多時候都見不到太多人。

淺淺向來有午睡的習慣,府中遣了不少人,睡起覺來也格外好眠。朦朧中似乎有人帶來溫暖的氣息,淺淺似有不適,皺眉換了個姿勢,繼續閉眼睡覺。

床頭坐了那在路上急急趕路的年輕男子,正是多日不見的鍾離淵。此時如刀刻的眉眼中深情溫柔,望著沉睡的她。

俄而鍾離淵溫柔地搖搖頭,離開這麼久,自己的氣息對於她來說都屬於陌生人了。

坐了半晌,鍾離淵使個眼色給一邊的雲舒,起身出去。雲舒給淺淺掖好被子也跟著出了門。

回頭看她還安穩睡著,鍾離淵低聲問道:“這一向,她還好?”雲舒輕輕回答:“是。”

鍾離淵這才放了心,一麵又囑咐她:“天氣漸漸冷了,這兩天有些起風,你好好照顧她,別讓她吹著了。”

雲舒福身應下,目送他離開。六皇子還是那麼關心小姐啊,可惜是個皇子,不然做姑爺也是不錯的。

淺淺最近似乎很累,一覺醒來整個下午都過了一半。橘紅的太陽掛在半空,日色已經漸漸冷下來,曬著也沒什麼溫度。

雲舒體貼地端上茶水,給她潤一潤睡的發幹的喉嚨。一麵接茶杯一麵又補充:“小姐,六皇子回來了。”

淺淺一驚:“這麼快。”不過想想也是,前幾日亦莊就告訴自己了,最遲也再過三五日就到了。

想起方才自己夢中朦朦朧朧覺察到的陌生氣息,不自覺已經問出口:“方才,他來過了?”

雲舒嚇得嘴都合不上了:“是啊,小姐,奴婢吵到你了?”淺淺搖頭安撫她:“不是,我睡的淺,隻是朦朧有些感覺。不過是隨便問問你罷了。”雲舒這才放下心。

“六皇子現在在哪裏?”

“在這裏。”主仆二人轉頭一看,恰恰看到昂首挺立的鍾離淵。

鍾離淵似乎很滿意她們微微吃驚的反應,含笑慢慢踱過來:“怎麼,找我有事?”

淺淺並不答話,悶頭打量著他。這一趟去的值啊,他不再像從前一樣還隱隱有些依賴自己,時而需要問自己的意見。也不再像從前那樣有時會萌生出極大地不自信,覺得自己的出身有些低別的皇子一等。

如今的他,沉穩從容,內斂得像把入鞘的寶劍,外表樸實無華,卻是洗盡鉛華後的沉靜。卿廣海,是用了心培養他的。

“哪裏,隻是既然回來了,也總該見一麵才好。”難得地笑出來,淺淺滿意地看著他。

鍾離淵明白她的每一個眼神,見此不由笑的更歡:“是,我們去書房說吧,我有事情要與你說。”

淺淺與他相視一笑,忽然覺得很安心。好像有他來分擔,自己能夠輕鬆很多。

鍾離淵護著嬌弱的她往書房裏走。她看起來比半年前清瘦多了,許是思慮過多的緣故。方才起了一陣風,吹得她衣袂飄飄,美不勝收。可他心裏卻怕的很,這樣輕如紙張的她,他真怕有一天會隨風而逝。

“這是卿家主托我帶於你的信。”鍾離淵隨意地靠在椅背上,從懷中掏出一封信給淺淺。

深吸一口氣,拆開信封。殷殷話語,切切濃情,躍然紙上。淺淺慢慢看完這封信,仔細回味那開頭四字,淺淺吾兒。

淺淺吾兒。父親。淚水在眼眶裏打轉,看的鍾離淵心中十分不忍,雖然知道她這是歡喜得哭,仍然不好受的很。

“卿大小姐托我帶給你一些東西,都派人給你送過去了。還有一句話,她要我一定要親口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