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是什麼?”笑麵虎一般的笑帶著明顯的不懷好意,許神醫氣息微弱,腦子已經轉不過來。
好在侍衛頭領也沒指望他真的答上來,一抬手,旁邊的人將木桶橫著抬到他眼前。
“你看,這裏麵全是倒刺。把人往裏裝的時候,什麼事都沒有,可是,如果抓住人的腳這麼往外一拉,全身的皮都掛在釘子上,留在這木桶裏。我們管這叫,倒脫衣。”
侍衛頭領饒有興致地介紹著這刑法,語氣興奮得似乎這是一門藝術。
許神醫麵色灰白,隨即眼神堅定,冷哼一聲:“老子死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侍衛頭領似乎早就等著他這句話,哈哈一笑,肥胖的臉上油光水滑:“那你這可就錯了,這人脫了皮,可死不了,我們要是在你身上潑上鹽水,嘖嘖,到時候那滋味,可就真的銷魂了。”
笑眯眯的眉眼一點不惱,似乎篤定他會招供。隻是許神醫恐怕要讓他失望了。
一刻鍾時間過去,笑眯眯的眼漸漸也鬆垮下來,再也沒有了等待的耐心。“來人,倒脫衣。”
侍衛們麻利地將他裝進桶裏,侍衛首領笑嗬嗬走到跟前,拍拍許神醫的臉:“最後一次機會。”
沒有回應。“脫。”
才輕輕將木桶往上一提,許神醫就已經疼的眼睛都凸出來。
淺淺笑著看著骰子裏爬上爬下的影子,換了首曲子來哼。
血從木桶裏慢慢流淌出來,染紅了侍衛們的鞋底。許神醫已經疼的隻有進氣沒有出氣。忽然,侍衛首領抬手喊停。
隨即他走到旁邊的桌子上拿了一杯水,往桶裏慢慢倒。許神醫再也忍不住,殺豬一般嚎起來,這一嚎就停不下來了。近旁經過的太監宮女都被嚇得麵如土色,隻有那侍衛首領還麵帶笑容。
眼看一杯水倒完,侍衛首領這才開口:“怎麼樣,說不說?”
淺淺望著骰子裏頭完全安靜不下來的影子,抬頭看看月色,終於點點頭:“恩,時間也差不多了。”
在木桶被抬起來之前,許神醫終於喘著粗氣斷斷續續說出話來:“說,我說。”
侍衛們將去了半條命的許神醫扔到禦書房的地上,鮮血濺了一地。許神醫抽搐了許久才安靜下來,侍衛首領一腳踩上他血肉模糊的手:“是誰指使你的?”
許神醫哀嚎著吼道:“太子殿下,救命,救命啊。我這般都是為了你啊。”
鍾離灃凝視著地麵的眼終於起了一絲波瀾,頭狠狠磕到地上:“父皇,父皇,他血口噴人。”
天元帝一腳踹上他的肩頭,將他踹倒在地上:“哼,逆子,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敢狡辯。”
柳妃才得了消息,跌跌撞撞地撲進來,哭著趴到鍾離灃身上:“皇上,皇上,灃兒他萬萬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請皇上明察啊。”
忽然她又好像想到什麼,失聲尖叫:“是他,是鍾離淵,他要把罪名轉到灃兒身上,是他陷害灃兒啊。”
天元帝被她這麼一說才想起來:“是了,老六。來人,傳旨,命老六即刻入帝都。”
“你,在後宮多年。朕看在你在後宮一直安分的份上,不問你罪。若是再多嘴,朕絕不留情。”一錘定音,柳妃脫力地趴到地上,說不出一句話。
“當朕耳聾了,眼瞎了,你們做了什麼朕都看不到?柳延慶,在朝堂之上拉幫結派,致使大皇子鍾離海身死。如此罪責,朕也不得不狠心了。”
太子被廢一事,帝都裏人人稱道。如此蛇蠍心腸的人,實在不配做他們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