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事要向太子爺稟報!”
穿過東宮的亭台樓閣,老遠魏藍青便看見了李建成,她跑上前,“大哥!”
這個毫無禮儀的女孩讓太子妃側目,她詢問道,“這位姑娘是?”
李建成不與回答,眉頭緊蹙。
終於到了他跟前,魏藍青張口便想說話,但見還有其他人在,魏藍青趕忙收斂,屈膝道,“臣女參見太子爺……”
李建成並不叫她起身,不悅的苛責道,“你看你這幅模樣,還有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
嫁與他多年,這是她第一次見他發火,太子妃一愣,奇怪的看向下首的那個女孩。魏藍青沒有吱聲,也更不敢在這個時候觸怒他。
對於她難得的安分李建成冷哼一聲,本不欲再說她什麼,但又看她滴水的衣衫,當即不悅至極。
他繼續斥責道,“滾下去換衣服!”
夫君眼中的關懷毫不掩飾,卻唯獨沒有男女之情,太子妃又是一愣。她笑道,“不如就交由臣妾帶這位姑娘下去。”
李建成點頭,擺袖回到廳中坐下,步伐流動間怒瞪魏藍青。
魏藍青縮了縮頭,老老實實的跟在太子妃身後離開。
再出來時,她換了件月白的輕衫,青絲如墨,鬆鬆垮垮的綰了個美人髻,髻上隻是綴著蝴蝶簪花。
魏藍青在門外徘徊,死活不敢進。
“滾進來!”這是李建成飽含怒意的聲音。
她不敢停頓,立刻進去,訕訕道,“大哥……”
李建成眉眼含怒,嗬斥道,“跪下!”
魏藍青不敢多說,低眉順眼,安分守己的跪在桌案邊。
“魏藍青,你長膽兒了,二話不說邊敢擅闖東宮。”李建成重重拍下,魏藍青一抖,“你眼裏還有沒有孤這個太子!”
“你再看看你方才的樣子,可有半分儀態可言?”李建成行至魏藍青跟前,“你是不是要孤明日一早就聽見議論你婦德有虧之言?”
魏藍青忽地抬頭,“我想還你清白!”
李建成一怔,原本到了嘴邊的責罵卻怎麼也說不出來,“你……”
“大哥總是取之有道,我不信你為了權利戕害兄弟,冷血無情!”
魏藍青的這番話卻讓李建成笑了,“不,孤的確狠,也的確無情!”他彎腰扶起魏藍青,“皇室無真情,天家無父子!孤,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要捍衛孤的地位,不擇手段!”
仿佛是有預見一般,李建成推心置腹的對魏藍青說了這番話,直至很多年後這些話她仍舊記憶猶新。
隻是在那個時候,她卻是無比後悔,後悔沒有將他的話記在心底。
魏藍青咬唇,“你要是想殺秦王有千百種方法,必不會冒險用‘華裳’這種人盡皆知的東西。”這是魏征的話,魏藍青此時卻照著說了出來。
敏銳的捕捉到她口中的字眼,李建成道,“你說什麼,秦王他……”他同樣清楚華裳有多難得,“這不可能。”
“秦王脈象的確如此。”魏藍青聲音低下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大哥,我想看看你的那瓶藥……”
李建成挑眉,揮手示意侍候的奴才。須臾,一個粉衣婢女雙手托著個精巧的盤子上來,盤中端端正正的放著個小瓷瓶。
“這便是當年藍青送孤的‘華裳’,孤一直放在庫房中從未動用。”李建成做了個請的動作,“藍青請看。”
魏藍青接過來,打開瓶塞一看,分毫不少,果然如哥哥所說,大哥從未動過此藥。既然如此,李世民又是怎麼中的毒?
魏藍青陷入重重迷霧中,她不由斂深思起來。
“藍青可是有何想法?”李建成問道。
魏藍青抿著唇,遲疑起來,“不是大哥所為,那必定是有幕後之人。隻是他為何要毒害秦王,陷害與你?再者又說,東宮防範嚴密,又怎麼可能被人投毒……這說不通啊。”她頓時苦惱起來,“這樣的東宮,大哥能住得安慰,豈非如芒刺在背?”
李建成卻不在意,“東宮的確嚴密,可再嚴密也管不住人的生死。”這番話說得飽有深意。
魏藍青確實不懂,“大哥何意?”
李建成神秘一笑,“藍青何不再去秦王府看看我那二弟的病情?屆時,我相信你一定會有答案。那個答案可比在我這兒得到的有用得多,隻是你要承受得住!”
這一番話叫魏藍青更加迷糊了,“大哥可是知道了什麼?”
李建成不語,反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佛曰,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