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一轉眼就是這麼多年,曾經纏著自己的弟弟都長大了,都有了自己喜歡的人兒。魏藍青,無論如何你都不許負他,否則你就白費了三弟的一番心意。
“回殿下。”三名府醫商量了一番後,有一人上前說道,“太子爺確實是舊疾發作。”
秦王沉吟,居然不是裝病?“大哥怎麼如此不注意身體?”
“欽天監有言,孤這是八字與本月婚禮相衝。”太子放下袖子,笑容溫潤,“並非孤不注意自己的身體。”
對於他的說辭秦王嗤之以鼻,“大哥不是不信這些嗎?”
太子蹙眉,麵上滿是苦惱,“原本孤也不信,可孤的病早就治好了。昨夜卻突然發病,由不得孤不信啊。”
秦王報以一聲冷笑,“大哥好些休息,臣弟現行一步。”
太子點頭微笑,注視著秦王離開的身影目光漸漸轉冷。
離開太子寢殿,低頭穿過一片片樹蔭,他一抬眼便看見那個坐在小湖邊無聊扔著石子兒的女孩兒,他慢慢靠近,“魏藍青。”
魏藍青一怔,半晌才回頭,方才在殿中那麼多人她也不覺得怎樣,現在單獨見他真的是很尷尬。“秦王殿下。”魏藍青嗬嗬笑著,“你怎麼就出來了?”
“左右不過是小事兒,處理完了自然能出來。”頓了頓,秦王又道,“你和太子爺相識?”
魏藍青抿抿唇,不知道怎麼回答,她跟太子的確是舊識,但是該怎麼回答他們是如何認識的。
秦王忽的一笑,自己這是太過草木皆兵了,她上哪兒去認識太子。秦王側頭示意,“走吧,我送你回去。”
魏藍青眨眨眼,提著裙擺跟上對方,但始終與他隔著兩三步。注意到這一點,前方走著的秦王突然回頭,“你,在疏遠本王?”
對方突然轉身,魏藍青猛的退了一大步,趕忙回答,“沒,沒有。”
隻見秦王還想說些什麼,卻看到明祈從遠處走來,於是他住了口。明祈躬身,“太子爺讓卑職送魏小姐回府。”
秦王拂袖,“本王怎的不知,太子待魏小姐這般看重。”
宋國公府,蕭昉跪的筆直,“兒子不覺得自己有錯,自己的婚姻本就該把我在自己的手裏!”
長者扔下手裏的荊條,冷哼一聲,“那你這是什麼意思,跟蕭家示威?蕭子明你當日不想娶大可直說,別平白害了人家姑娘。逃婚?哼,你倒是出息的很,你是想讓整個蕭家為你陪葬是吧?”
蕭昉不以為然,“太子仁慈,必定不會為難蕭家。”
“你!”蕭瑀真不知道該說兒子什麼好,他重重坐回椅子上,“子明啊子明,你這般天真讓我如何放心把蕭氏一族交到你手上......太子再仁慈,他,也不是掌管生死的天子!”
蕭昉身體一軟,他居然沒有想過這樣的結果,“父親的意思是,如若不是太子抱病,皇上會對蕭家出手?”
“皇室顏麵,注定要千千萬萬的白骨堆砌而成。”蕭瑀周身皆是掩不住的疲憊,染上霜華的冰窖震驚了蕭昉的眼,他這才驚覺父親已經老了。
蕭昉伏地跪下,心中忐忑,原本宋國公府從來沒有想過支持誰,是他親手把它拉進了儲位之爭的泥沼之中。“父親,兒子投靠了秦王。”
長者合上的雙眼突然睜開,目光如炬,蕭昉頂著壓力玉父親對視,“兒子先為了自己把蕭家拖進奪儲之戰,再是為了自己背叛太子爺......如此一來,必不能再度背叛秦王,否則蕭氏一族真的難保!”
似乎是累了,長者撐了幾次才從桌後站起來,蕭昉原本想去扶,但因為一個嚴厲的目光又老實的跪好不動。老者慢慢踱到兒子麵前,長長的歎了口氣,緩步走了出去,背影寂涼,“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空氣裏傳來長者吟誦的金剛經。
蕭昉苦笑,隻要不執著就會產生智慧?可是父親啊,人生在世哪兒有人會不執著?貪嗔癡欲,紅塵怨念,哪怕讀再多的佛經,兒子也隻是一個俗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