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日,經過幾天的休養,李建成終於是踏出了東宮,與此同時在太子、秦王、衛懷王三人不同程度的推波助瀾下,蕭魏兩家的聯姻漸漸被人忘記。對此,兩家人都心照不宣,皆是沒有對外透露兩人曾經逃婚的事情。
此時的長安城表麵平靜如水,確也掩不住暗湧的波濤。
不過在魏藍青眼中,長安的天空還是那麼高那麼藍,站在這片天空下仿佛一切的憂愁都會漸行漸遠。她揚起笑臉,對著明媚的陽光,站在連綿起伏的山巒之前,她的心境單純似水。
李建成也不去打擾她,隻是坐在這個這個他們初次相約打馬球的地方,聽著明祈報告近日以來長安城的動向。在明祈說道十月十五日晚蕭昉留宿秦王府一事,李建成眼中瞬間聚起了風暴,“嗬,孤抱病幾日就是想看看朝中眾人是誰搖擺不定,沒想到居然是蕭昉背叛了孤!”
這是繼元寵之後又一個,又一個投靠秦王的太子一黨,“孤倒是好奇的緊,蕭昉又是為了什麼背叛獨!”當年元寵因為自己太過仁慈而背叛,那蕭昉呢?
明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就連她也沒想過素來與太子爺交好的宋國公府會突然倒戈,亦如當年那人的行為,都讓太子始料不及。
“接著說。”李建成捧起茶杯,一派從容溫和。
明祈思索了一番,整理腦中的信息,“自從九月份以來,城南鬧市一直有江淮一帶的富商布施。”頓了頓,他又接著補充道,“他們布施很有規律,一般是兩日放米一次,五日送雞鴨魚肉一次,連續兩月不曾間斷。”
“江淮?”李建成重複,直覺告訴他此事並非如此簡單,突然間他想到了一個人——江淮杜伏威。杜伏威一代梟雄,前朝末年起義軍領導者之一,曾經打擊了前朝腐朽的統治。
“那些富商背景如何?”
“非常清白。”明祈回答,那些人的背景清一色的幹淨,對於這一點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李建成合上杯蓋,“去查杜伏威在哪兒!”哼,布施?不管你是誰,不管你想做什麼,也休想掌握長安乃至天下的民心輿論!
“大哥這是想要查誰啊?”衛懷王風姿卓越,騎著馬兒一陣風似的卷進馬場,在他身後不遠處跟著熱情如火的納蘭明妍,身下的白色馬駒更襯的她美如傲雪紅梅。
聽到李玄霸張揚而肆意的聲音,魏藍青立刻回頭歡喜的跑過去,但在看到納蘭明妍後腳步生生頓在了原地。今兒一大早,大哥就邀她來馬場,說是也約了衛懷王一同前來,沒想道竟也請了嘉宜郡主。
遣退了明祈之後,李建成親自迎了上來,果然還是魏藍青的麵子夠大,否則他這弟弟是死活不會理會他的邀請吧。“怎麼才來?”李建成道,“嗯,嘉宜也來了啊?”
李玄霸翻身下馬,語氣不耐,“還不是她,非得跟著一起來。”說罷,便四處尋找魏藍青的身影。
雖然對方語氣不好,但是納蘭明妍也不惱,她笑嘻嘻的在李建成麵前盈盈一拜,“嘉宜不請自來,還望太子爺見諒。”
李建成虛扶一把,“嘉宜能來是孤的榮幸。”
掙當兩人寒暄之時,李玄霸已經找到了魏藍青並大步走了過去。看到他朝自己走來,魏藍青反射條件的想躲開。“你躲什麼?”李玄霸加快步伐,攔在了她麵前,他低頭眼也不眨的看著眼前的女孩兒,她似乎愛極了湖藍色,每次見她,她總是一身湖藍,漂亮的仿佛一汪深深的湖水,隻叫人甘願沉淪。“那天晚上,你是不是有沒說完的話?”
魏藍青抿著唇,心念電轉,那天兩人親呢的動作不是給了她答案了麼,她還要不要再問一遍?可是,萬一就是那個結果,她要怎麼麵對他,況且嘉宜郡主的確是等了他很多年,若他不喜歡,依照他的個性怎麼會容忍這樣的事情......嘉宜郡主,始終是那條悠悠的江水。
“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漢有遊女,不可求思。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江水悠悠,始終難以橫渡。
“不可泳思?”李玄霸低聲笑著,眼中充滿自信,“遊女一日在漢,本王總有一日會以芰荷為衣芙蓉為裳去尋她,與她此生不渝。”
製芰荷以為衣兮,集芙蓉以為裳。
這一瞬間,她承認她是感動了,每個女孩心中都有那麼個夢中人,而在魏藍青心目中也有這麼一個人,他有朝一日會騎著高大的馬兒,帶上滿身香桂蕙纕來迎娶她。
魏藍青脫口而出出,“君不至,遊女在!”
話剛落音,李玄霸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