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屋之戀(2 / 3)

“為什麼?為什麼那麼擔心我?”

張蕤爽朗的在治延肩上打一拳說,“傻嗎?當然是喜歡你。”

“為什麼?”

“因為治延你是溫柔的人,肯包容我的任性,長得帥,有才華,這些夠了嗎?”張蕤回答的時候嘴角忍不住上揚,一直帶著情不自禁的微笑,看得出真的很喜歡治延,可這種喜歡好像有點停留在表麵,像大部分年輕的人那樣燦爛明了的喜歡。

治延含笑聽著,然後說,“我還有些照片要處理,你自己玩可以嗎?”

“我也要準備錄影的事。”

治延邊上樓梯邊問,“你不回餐廳嗎?”

“暫時不去,想專心一點。”

治延點頭答應,張蕤背著手有點調皮的跟著上樓,治延在沙發上連接相機把照片導入電腦,張蕤也坐在餐廳處理菜譜的事情,兩個人都默默的不說話工作,兩人之間這樣的距離好像是很美好的距離,不能說最好,因為永遠不知道最好是什麼,所以人才在一直追求。夜深的時候治延還一個人在一樓客廳看書,張蕤起來喝水的時候站在二樓往下去,俯視著治延的背影,總覺得有一點黯然的憂傷又說不出,隻是看了一會並沒有叫治延。

之後治延陪張蕤去錄影現場,張蕤和工作人員寒暄了幾句,開始錄影的之後治延一直站在不影響拍攝的工作人員中間,張蕤緊張的時候偶爾看過來,治延都是溫和堅定給予鼓勵,錄影結束之後製片人過去和張蕤說話問,“還適應嗎?”

“這麼多攝像機當然不習慣,不過覺得還不錯。”張蕤笑說。

“那我們的節目就這麼定下來了,怎麼樣?”

“好,謝謝您給我這樣的機會。”

“節目很需要張小姐這樣有創意又漂亮的料理師,也是很難得的,那我們把合同簽一下,改天就開始正式錄影。”

“嗯,今天的錄影帶可以給我一下嗎?我想看看自己哪裏表現的不好,正式錄影的時候可以改進。”

“沒問題,等剪好之後我叫工作人員發給你。”製片人溫和的含笑說,這位製片人三十多歲的年紀,成熟溫和不算英俊卻不失風度的樣子,一身簡潔得體又不過分嚴肅的深灰色豎條紋西裝。

“謝謝。”張蕤說完就和工作人員到一邊確認合約,治延在走廊裏等著。

張蕤簽了名之後笑說,“麻煩了,以後請多關照。”到走廊裏看見治延,就過去挽著治延手臂問,“我表現得怎麼樣?有沒有很不自然?”

“很棒,而且上鏡很漂亮。”

“騙人,你又沒有在看攝像機。”

“拜托,我是攝影師。”

“不過你都不怎麼給我拍照片啊。”張蕤有點撒嬌的說。

“眼睛看到的最漂亮,任何相機所達到的像素和廣角都不及在視網膜上形成的映像,所以我不希望鏡頭減損你的美麗。”

“哇哦,會甜言蜜語,不錯啊,保持。”張蕤笑驕傲的說。

為了慶祝拍攝順利,兩人在木房子前的沙灘上舉行燒烤,治延帶著手套在燒烤架旁邊翻轉食物,張蕤把飲料倒好喂治延喝,結果治延被嗆到咳嗽。海風微微吹拂帶著烤爐的煙飄進海裏,張蕤也幫忙燒烤,治延把烤好的東西放在盤子裏說,“夠了,過來。”張蕤就拿著金屬烤叉過去坐,治延喝了一口啤酒之後把啤酒罐遞給張蕤,張蕤毫不顧忌的喝了一口,治延平靜說,“恭喜你。”

“Thankyou,當然是有你鼓勵我才會這麼成功,我敬你。”說著又開了一罐啤酒,治延笑著拿過來喝,張蕤想了一會笑說,“你不要每次都那麼弱,搞得好像我虐待你一樣。”治延愣了一下不知道什麼意思,張蕤無奈說,“怎麼辦?好像每次都是我給你惹麻煩,給你喝飲料你都會嗆到,我是不是命中克你?”

“是我自己不小心啦。”治延淡然的說。

“真的不怕我讓你倒黴?”

“還好吧?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治延反應不過來的可愛樣子把張蕤逗笑了,忍不住的皺眉笑著說,“你真是人太好了,我把你賣了你都還不知道吧?李治延,你這樣怎麼可以?嗯?”治延不說話,張蕤笑著喂治延吃東西,像照顧小孩一樣小心,然後在側麵摟著治延的脖子笑著,治延不回應也不拒絕,張蕤調皮的跳上治延的後背,治延猝不及防側摔到沙灘上,真是每次都會出錯,張蕤無奈、崩潰的跪地用雙手捂著臉,然後打治延後背一下,治延起身抖出衣服裏的沙子,扶張蕤起來,張蕤生氣的追打治延,治延馬上躲開,張蕤邊跑邊說,“李治延,你站住。”治延笑著跑開,麵對著張蕤向後退著跑了幾步,之後看著張蕤示意張蕤過來,張蕤跑過去跳起,治延雖然是接住了張蕤,但自己完全向後仰倒在沙灘上,張蕤騎在治延腰間笑了,俯身親吻治延的嘴唇,治延慢慢回應,張蕤起身拉起治延威脅說,“你再敢跌倒試試。”之後兩人手拉手回到木屋裏。

早上治延在木屋二樓起來,趴在木圍欄旁邊向樓下看,沒有看見張蕤,一樓餐廳坐著一位年輕女客人,到腳踝的半身裸色長裙,戴了一頂寬簷的遮陽帽,抬頭看見治延就開玩笑的問,“帥哥,你哪位?”

治延迷糊的想下樓,但直接從二樓樓梯上滾落,不知道是本人毛躁還是真的命中注定倒黴,女孩被嚇了一跳,張蕤提著裝菜的布袋回來,看見後忙跑過去扶治延,治延起來輕聲說,“沒事。”可能摔得慣了不礙事,年輕女客人忍不住笑了,覺得治延有點奇怪但帶著獨特的魅力。

張蕤看見客人就招呼說,“您好。”然後倒了一杯水過去問,“想點些什麼?”

“法式蛋卷配果汁。”女客人收斂住笑容說。

“好,請稍等。”張蕤答應之後又看向治延,治延自己去倒了杯水喝,樓下隻剩下治延和客人,兩人對視一眼,治延有點害羞的默默上樓去。

“不要再跌倒。”女孩開玩笑的說,治延回頭看一眼沒說什麼上樓去,套了一件韓版的寬鬆中長風衣,換了衣服之後才又下樓來,到吧台後麵去找書,年輕女客人一直注視著治延,看見治延不說話就主動搭訕問,“你是老板的男朋友嗎?”

“嗯…嗯。”治延有點猶豫的回答,不知是不好意思還是沒回過神。

“以前沒見過你。”

“我不怎麼來店裏。”治延恢複鎮定的回答。

“你是做什麼的?”

“攝影師。”

“Cool!”女孩直爽的讚歎,“我見過的攝影師可沒有你這麼像畫片裏走出來的人。”

“如果是稱讚,那謝謝了。”

兩人不說話默默的待了一會,張蕤端著餐盤下樓來,看著治延笑了一下,女孩不說什麼,隻是看了治延一眼然後開始吃盤子裏的蛋卷,治延才開口對張蕤說,“我還有一封E-mail要發,先回去了。”

“嗯。”說完又追過去摸一下治延的頭問,“頭真的沒事嗎?”

“隻是好像越來越傻了。”治延沒有笑的開玩笑,一本正經顯得更可愛,張蕤歎口氣表示沒辦法,治延自己拿著一本書離開,張蕤回到吧台後坐下。

治延回家後一個人坐在一樓的書桌前繼續處理圖片,把處理好的圖片打包發郵件,之後就開始上網看資料,放在桌上的手機響,治延看了一眼是“蕤”打來的便沒有接,手機在旁邊響了一會就停下來,治延把移動硬盤拿到照片衝洗的暗房,連接到衝印機電腦,仔細調整相紙曝光度,將相紙用藥液衝洗,一張一張等待相紙晾幹顯示圖像,治延拿著一遝照片一張一張看衝洗出來的效果,在暗房裏待了很久,出來的時候已經將近黃昏。張蕤來找治延,剛好碰見治延那著照片從暗房裏出來,張蕤有點責怪的問,“打你電話怎麼沒人聽?又不回複?”

“我在暗房衝洗照片沒有聽見。”治延淡定的回答,但明顯是說謊,在進去之前就聽見了電話聲,治延不接張蕤電話或許也沒什麼特別的原因,隻是不想接而已,有點任性的行為。

“好了,不怪你,你做事就是那麼專注。”

“找我有事嗎?”

“想問你有沒有興趣品嚐我的新菜式。”

“好啊。”

張蕤笑著把實木餐盒拿到身前說,“給你帶過來了。”治延過去收起書桌上的東西,張蕤把餐盒放在桌子上打開,治延站在旁邊看著,餐盒裏是一盤擺放精致的龍蝦,盤邊的藍鈴花和花椰菜的細小的瓣依舊整齊,張蕤幫忙剝好蝦殼喂給治延說,“我一路好小心的開車過來。”

“味道很特別,蝦蒸的很嫩而且很入味。”

張蕤笑了說,“我用杜鬆子酒醒過,然後用薄荷葉水煮了十五分鍾,再用蒸鍋塗上橄欖油來蒸,還不錯吧?”治延點頭認可,然後自己剝來吃,張蕤在椅子上坐下說,“再過兩三天你就走了。”

“你工作會很忙,可能不常會想起我。”

“但願。”張蕤笑說,“我以為大學畢業就不用E-mail戀愛了,沒想到更糟,你去的地方常常連網都上不了。”

“你是不是真的好不想我走?”治延認真的問。

“不會,你走了我有很多自由的時間。”張蕤有點勉強的笑說,“我是因為看到你拍的照片才迷戀上你,如果你不繼續發現那麼多我從未見過的美麗,我可能不會這麼迷戀你。”治延點頭,然後過去撫摸張蕤頭一下就轉身走開,張蕤看著治延上樓去問,“做什麼?”

“換衣服陪你出去。”

“去哪?”張蕤不解的問。

“隨便走走,或者你有什麼想去的地方?”

“好啊。”張蕤開心的笑說。兩人騎車一樣兜風,張蕤挽著治延的腰笑了說,“知道為什麼你騎車帶我兜風我覺得好浪漫嗎?”

“為什麼?”

“因為你有錢。”張蕤調皮的說。

“你是不是看中我的錢了?”治延開玩笑的問。

“有一點。”

“多少一點?”

張蕤起身在治延臉上輕吻一下說,“這樣一點。”

“哇,單純有錢還可以換到一個吻,不錯。”

“我對你不隻一個吻吧?”張蕤委屈的反問。

“好太多。”治延笑著說。

披著夜色直到薄暮下閃亮的星星出現,治延和張蕤手上有一對嵌鑽單環對戒,買了不是很長時間,是治延找人訂做的,象征獨特的心意,戒指的內側分別是“You-are-my-eyes”和“You-are-my-heart”,有“你為我看世界,我是你的心”的含義,前後半句分別屬於誰應該可以看得很明白。治延單獨的陪了張蕤很長時間,可能是為了補償沒有接電話的愧疚,沿著海邊的路伴著海風騎車回來,這裏的一切都好那樣美好,沒有一絲被玷汙的痕跡,明淨的仿佛另一個缺氧的世界,而缺氧的世界裏愛情格外美好卻是沒有生命力。

治延準備走的時候是一個人在家收拾行李,叫了出租車在門口等,張蕤並沒有送治延,這好像是兩個人之間的約定,永遠不要嚐試離別和重逢這兩種瞬間的感受,治延早上從微薄的晨霧中離開。張蕤一個人在木屋餐廳製作香芋泥,把香芋混在麵粉裏做成披薩的餅皮,放進鐵盤裏,然後在上麵撒了火腿片和蔬菜最後是碎芝士,張蕤舍不得治延離開,卻勉強的裝作自己是開心的樣子在做料理,反而壓抑得眼睛戴著絲絲閃動的晶瑩,把披薩放進烤箱之後站在旁邊安靜的等待,上午的陽光和晨霧同樣照進屋子。

治延隨雜誌組和當地導遊一起在非洲草原拍攝,從越野吉普上下來一起進行考察和拍攝,同行的同事聊天時問治延,“DidyoueverbeentoAfrica?(之前來過非洲嗎)”

“Yes,notlongago,butinurbanareas。(來過,前不久,但都是在城鎮區)”

“Africawasagiftfromnature,it‘samazing,right?(非洲是大自然的禮物,它很神奇,對吧)”

“Yeah。(是)”拍攝過程中因為發現不遠處有野生動物,治延就轉過去說,“Ithinkitmightbealittledangerousnow,weneedtogetbacktothejeep。(我想可能有點危險,我們需要回到車上)”之後幾個人一起快步回到車上,動物已經發現拍攝組,正在向車子這邊靠近,治延為了拍攝正在靠近獵物的雄獅的眼神堅持在原地停留,慢慢向後退,看獅子已經在靠近便緊急跟同事說,“Move。(開車)”快速拍了幾張之後發現時機差不多就馬上轉身跑向車子,車子已經啟動,治延一隻手扶住車門一隻手托住相機飛身躍進敞篷吉普車裏,可以看出治延的身手是有練過的,也可能是不斷野外拍攝磨練的技能,最後迫不得已開車離開,車子經過的地方治延馬上迅速調焦進行準確的抓拍。離開草原的途中治延觀看地勢,拿手機出來看方向和地圖,發現勉強有信號,想了一會寫了一條短信,“我以後不會再離開了,對不起,讓你孤單,我愛你。”因為信號很不穩定隨後又消失,治延也不確定短信有沒有發出去,隻好收起手機想之後再做打算。

拍攝間隙又轉到叢林原住貧民區,治延臉色開始有點不好,一直在打冷戰,坐在篝火旁邊看最近拍的照片,從隨行的醫生那裏拿了藥吃,回到帳篷裏休息的時候摘下手上的戒指,看著內圈的字“You-are-my-heart”,代表張蕤的心意,治延再次拿出手機來看,還是沒有信號。上午稍作調整,下午繼續跟著隊伍進行拍攝,治延為了找好拍攝角度,不惜自己攀爬到樹幹上倚著樹枝或者深陷水潭當中,同事幫忙拉治延上來,忍不住豎起手指大讚,“你可以成為非常優秀的新聞記者。”治延隻是略低下頭不說什麼。

張蕤在電視台的工作很順利,拍完節目之後就跟製片人白岩信一起看,兩人一起去咖啡廳喝東西,白岩信主動問,“試拍那天一起來的是男朋友嗎?”

“嗯。”張蕤笑著回答,“愛人,這麼說更合適。”

“做什麼工作的,看起來很年輕,是同學嗎?”

“攝影師,不是同學,不過是大學時候認識的。”

“那很好啊,不過藝術家可能有點難相處吧?”

“還好,隻是不太愛說話而已,其它…好像沒有什麼很異於常人的地方,其實每個人性格都不同,不一定是因為搞藝術的原因。”

白岩信點頭認可說,“聽說你有一間很別致餐廳,什麼時候可以邀請我去參觀一下。”

“你來付錢吃東西隨時都可以啊,我是打開門做生意沒理由拒絕客人。”張蕤笑著說,白岩信也笑了,兩人看起來十分聊得來的樣子。張蕤離開電視台的時候白岩信一直送到電視台門口,可見對張蕤是十分關照,而在三十多歲頗有成就的男人眼裏治延這樣的年輕,可能根本不用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