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延#自由攝影師#
張蕤#創意料理師#
海邊一座簡單的原木兩層房子,房子外麵沒有任何裝飾,仿佛明媚的春季的海風吹過,還能聞到正在生長的樹木的味道,這一帶的海灘廣闊平滑,滿布閃閃的金色細沙,是欣賞日出日落的大好位置,岸上隻還有幾座別致的小房子,並不是密集的居住區。木房子的側前方有一棵大樹,一輛出租車停在木屋前的路上。張蕤在木屋餐廳一樓的吧台後整理架子上的書,白色的小立領棉布襯衫,淺色緊身牛仔褲,白色帆布鞋,束起的黑色馬尾發尾處柔和的微微卷起,圍著淡卡其色的亞麻圍裙的身影修長窈窕,健康的淡杏色皮膚,臉上的樣子一樣的美麗迷人。李治延從出租車上下來,車子依舊停在路上,治延走進門口,帶著旅行回來的那一點點遠方的風的味道,黑色的寬鬆皮夾克,米色棉麻的破洞T恤,黑色修身褲和黑色的帆布鞋,棕色的短發有點散亂。張蕤回頭看見治延就淡淡的俏皮的笑了,治延在吧台前看著張蕤,張蕤笑著說,“不坐嗎?”治延把背包和畫筒放在一邊坐下,看吧台上立著的餐單,張蕤爽朗的說,“Oppa,你好像黑了一點,不過還是好帥。”
治延看著餐單,頭也沒抬的推張蕤額頭一下說,“死開。”
張蕤依舊有點淘氣的說,“早餐還沒吃吧?飛機上的餐一定不和你口味,我給你做一份。”
治延微微笑了一下,張蕤快步上樓去,治延獨自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等,隨手拿起桌麵上放著的張蕤還沒整理完的書來看,旁邊有一本攝影集《光·影·視·界》,攝影:李治延。店裏剛好來了兩位女生客人,治延回頭看了一眼,兩位客人有點奇怪的小心進來,可能因為老板不在吧,治延才說,“老板在樓上,請等一下。”兩個女生在一樓鬆散的座位上坐下,餐廳裏的餐位是原木或者藤編的桌椅,靠在一側牆邊上的置物架上整齊的擺放了唱片、養在玻璃瓶裏的植物和一些精致的擺設飾品,樓梯邊的金屬絲架上放置了紅酒和香檳。
等了一會,張蕤捧著白色的圓瓷盤下樓來,把盤子放在治延麵前笑說,“請慢用。”然後就去照呼剛才進來的兩位客人問,“需要推薦嗎?”
兩個女生看了一會說,“兩客三明治套餐。”
治延看著白色餐盤裏的料理,切成五角星形狀的楊桃撲在盤底,上麵擠了乳白色的沙拉,一片楊桃側立在旁邊,慵懶的倚在沙拉上,盤子裏還有一隻帶莖葉的紅玫瑰,用焦糖糖漿淋在上麵滴成露珠和晶瑩的拉絲,主食是一塊方形的芝士夾心蛋糕,治延拿起刀叉切了一塊放進嘴裏,因為好奇張蕤的創意,所以切開上麵的一層蛋糕,雙層蛋糕中間夾了縱切的草莓片和奇異果片,水果上麵鋪了一層透明的糖漿。治延獨自坐在樓下吃東西,張蕤把客人的三明治端上來,去倒了一杯水之後重新回到吧台後,把水杯放下,看著治延說,“你走了三個月有沒有想我?”
治延抬頭看著張蕤笑了,然後放下刀叉喝了一口水說,“有一點。”
“多少一點?”
治延想了一下,用指尖沾了一點糖漿擦在張蕤唇邊說,“這樣一點。”張蕤賭氣不說話,隻是瞥了治延一眼,“車還在外麵等,我先走了。”治延拿東西快走到門口時,張蕤趴在吧台上探身笑說,“下午去找你。”治延回過頭沒有說話回應,算是默許,然後上了等著的出租車離開。
治延所住的房子並不是很遠,大概十幾分鍾的路程,但已經不靠近海邊,反而樹木茂盛,住宅區裏有多座兩層或三成的別墅。出租車停在房子沒有陽光照射到的門前,治延把行李從後備箱裏拿出來,出租車走後自己搬著過去開門。現代風格的獨立住宅外牆壁為白色和大麵的玻璃窗構造,窗邊由黑色的大理石嵌邊,設計簡潔,旁邊有一個單獨的車庫,治延開門進屋。這座房子的獨特之處就在於正門是後門,從正門進來便是房子的第二層,依靠坡度地勢而建,從隱蔽卻陽光充足的前麵看則是兩層,外壁的一層和二層中間依舊是用黑色大理石畫出一條“分割線”,有點被樹蔭遮蔽的後門和進門後的陽光普照對比明顯。第二層地麵延伸到一層的一半空間處,形成半懸空的綽疊空間,所以站在二樓的鋼製圍欄邊可以看見一樓客廳的大半空間和屋前的庭院,海邊木屋和現代化別墅雖然風格不同,但從寬敞裝飾來看都算是豪宅等級。治延根本沒有理會家裏的風光,放下鑰匙打開行李箱把一些東西拿出來,之後就進了浴室。
下午兩點多張蕤就關了木房子餐廳的門,開走了停在房子旁邊的白色休閑小車,到治延家自己拿鑰匙開門,一進屋就看見治延雙腿放在沙發上靠著沙發寬厚的扶手在看書,治延抬頭看張蕤一眼,張蕤用手摸置物台一下看上麵一層灰就說,“你那麼久不在家,灰塵厚得都可以種花了。”治延無動於衷,“你回來總不肯提前告訴我,自己又不習慣家裏有陌生人來打掃,你真是要把自己種在這了,明年就會長出好多個李治延,想想都覺得好討厭。”張蕤邊說邊放下包去找吸塵器,來治延家裏明顯是有打扮過的,雖然還是那一條牛仔褲,但搭配了黑色的高跟踝靴和枚粉色海馬絨毛衣,之前束著的頭發披散著,治延卻完全相反,套了一件鬆垮的淺花灰色長袖T恤,一條不鬆不緊的深色家居褲。張蕤把斜跨皮包斜扔在置物台上,找到吸塵器之後開始忙碌打掃,治延還是坐在那看書,看了一會起身去煮咖啡,然後倒了一杯給自己,靠在放咖啡機的方桌邊,邊喝咖啡邊看著張蕤,屋子很工整,隻是因為太久沒人住落了灰塵而已,張蕤意識到治延的悠閑就說,“不給我倒一杯嗎?”
“你在忙。”治延毫不在意的說,然後自己喝一口手中的咖啡,放下杯子,又回到沙發上坐下說,“過來這,想你。”張蕤不說什麼,簡單的收拾之後過去騎坐在治延腿上,兩人淡淡的接吻,吻著吻著兩人都笑了,張蕤俯身把治延壓在自己身下輕拉治延的T恤,治延按住張蕤的手,然後閃身看著張蕤笑說,“把活幹完。”張蕤生氣的掐住治延的脖子,然後賭氣的起身拿起吸塵器繼續打掃房間,治延躺在沙發上側過頭,平和的表情中雖然沒有笑容,但看得出因為捉弄張蕤而產生的孩子般的喜悅,還有時刻注視著心裏人的那種細膩的情感,治延雖然不說話但眼神沒有辦法騙人。
早上張蕤做完早餐看治延還沒有醒,就到沙發上拿起治延的相機打開來看,裏麵有一些在中東地區的人物和風貌的攝影,看了一會覺得時間差不多就把相機放在茶幾上,起身去房間裏叫治延,俯身輕拍治延一下說,“起來吃飯了,帥哥。”治延沒有反應,張蕤又推治延一下,治延迷糊的沒有要起的意思,張蕤突然直接拉著治延的手臂連同床單一起扯到地上,似乎自己也沒想到趨勢會這麼猛,治延的頭更狠狠磕在床頭櫃上,伴隨著疼痛清醒過來,張蕤忙蹲下身把治延摟在懷裏,像哄小孩一樣緊張說,“是不是瘦了?怎麼這麼輕?”然後揉著治延的頭,治延也沒有說什麼責怪。
張蕤到廚房裏把早餐擺好,治延從房間裏走出來,看見茶幾上相機開著就過去把鏡頭關了,到浴室去洗臉刷牙,然後到廚房裏,剛走到冰箱邊就踩到地上的胡蘿卜,直接麵部朝下摔倒在地上,張蕤看見大吃一驚忙過去扶起治延,治延一早就被連續摔兩次,有點神經迷糊,跟著張蕤一起走回到沙發上坐下。
張蕤去拿冰箱裏的冰塊,砸碎後包在毛巾裏,重新坐到治延身邊幫治延冰敷問,“會不會很痛?等一下去醫院看看吧,一早的又撞到頭又摔到臉,怎麼辦?”治延好脾氣的不說話,也沒有露出一點責怪的樣子,反而呆呆的有點可愛,張蕤看著治延笑了說,“變得傻了嗎?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沒事吧。”治延才回答一聲,“有些痛。”
“就是喜歡你脾氣好,如果是別人估計早就發火了。”張蕤有點心疼的笑說。
“可以吃飯了嗎?餓了。”
“等一下,好好冰敷,不然臉腫了就不好看了。”
“反正待在家,沒關係的。”
“哎,還沒和你好好聊過天呢,這次回來待多久?我看看怎麼安排。”
“一周吧,應該,之後隨《國家地理》拍攝,可能會去的時間久一點。”
“你要轉做專業攝影師嗎?”
“不一定。”
“你可以一直做你喜歡的事很好,可是要到什麼時候你才肯安心的待在我身邊?你不覺得我會有點孤單嗎?一年見你的時間不到兩個月哎。”
“Sorry。”治延簡單的道歉。
“算了,吃早飯吧,等一下跟你收拾一下你帶回來的東西。”
“嗯。”治延答應著和張蕤一起走到餐桌邊,雖然隻是簡單的吐司陪煎蛋還有果汁,治延也稱讚,“正點。”
“真的?”
“嗯。”治延認真的說完就開始吃,單純的樣子真的像小狗一樣,吃完東西之後治延去把畫筒裏的畫拿出來舒展開,拿了玻璃框把畫緊緊的夾在兩片玻璃之間,四個角用螺絲擰好,之後用金屬條固定好玻璃的四個邊框,畫上麵是一幅繁茂的樹葉,沒有樹幹和果實,隻看得見主色調為青色的斑斕的樹葉。
張蕤把廚房收拾好過來看畫問,“哪裏來的畫?”
“朋友送的。”治延說著把畫框掛到牆上。
“男生還是女生?”
“嗯…男。”
“親愛的,你喜歡我哪裏?”
“嗯…善良、真實、料理做得好?”
“沒有漂亮嗎?”
“嗯,人很漂亮身材也好。”
“認真的嗎?”
“是。”
“那還要我提醒?”
“我以為那麼顯而易見人人都看得出的不用再講。”
“我們下午去看電影好不好?”張蕤挽著治延手臂笑問。
“OK。”治延淡然的答應,似乎一般張蕤說什麼治延都不會反對也不會頂撞,脾氣好得對大多數事情都不抱有情緒化的反應,看不熱情也看不出不情願,這樣的性格有好的一麵也有不好的一麵。
下午去購物中心的時候是治延開車載張蕤,白色的休旅車很符合兩人的風格,看完電影之後一起去購物,張蕤有點抱怨的說,“電影不怎麼有趣。”治延不說話回應,張蕤選好衣服後自己刷卡付賬,完全不依靠治延,治延隻是在旁邊跟著幫忙拎東西,走了一會張蕤說,“有電視台找我做節目,關於料理的。”
“很好啊,大家可以見到你做的美食,相信會很受歡迎。”
“我還沒有答應,害怕會有心理負擔,你知道我很容易緊張的,上學的時候課文背的熟熟的,但老師一叫我上講台背就會磕磕巴巴,真的好丟臉。”
“你都長大了,沒關係,適應一下就好了,不然你不去可能會後悔放棄這個機會,你也想更多人知道你的料理,我對你有信心。”
“哦。”張蕤甜甜的笑著說,“其實可以試錄影之後再簽約,後天你可不可以陪我去,難得這麼重要的時候你也在,陪我好不好?”
“好啊。”
“你真好,李治延,我碰見你真是運氣好,長得帥又體貼,真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嫉妒我,不過你不準變心,知不知道?不然我會很傷心。”
“知道了。”治延含笑答應。
張蕤還是喜悅難耐的緊緊拉住治延手臂笑說,“好棒!”
晚餐在高層旋轉餐廳吃,寬闊餐廳的窗邊座位可以盡情的享受夜色,吃飯的時候治延也不怎麼說話,看來就是沉默寡言的人,有一位四十多歲女人,微卷的深棕色頭發挽在後麵,臉頰邊垂下一縷,精致的妝容搭配高貴的紅唇,一襲紅色及膝小禮服,手臂上搭著淡藍色的風衣,豔麗優雅,要離開時看見治延,就轉身走過去含笑說,“治延。”
治延抬頭看見是認識的人馬上起身說,“您好。”
“好久不見,最近在國內嗎?”
“剛回來。”
“你母親也有一段時間沒見了,有時間一起出來吃飯吧。”
“是。”
“你還有朋友在,不打擾了,再聯係。”
“嗯,再見,您慢走。”治延有禮貌的應酬完才重新坐下。
張蕤想了一下問,“阿姨的朋友嗎?”
“嗯,很好的朋友,從小看著我長大。”
“很漂亮。”治延不說話,張蕤開玩笑的說,“富三代就是好啊。”治延也完全不說話反駁,不過治延是富三代確實是事實,治延的外公是頗有成就的企業家,母親是獨生女自然繼承父親的產業,父親是有名的律師,也是承接父業,治延可以說得上是出自名門,所以生活無憂想玩便玩想工作便工作,隻是治延很少提起家裏的富足。張蕤開治延玩笑是一回事,其實自己也是中產階級以上的家庭水平,父母現居美國,海邊的木房子便是父母留給張蕤的,而且在市中心還有一個單位出租,可以用來獲得平時的零花錢,隻是張蕤生性活潑一點而已,兩人從學生時認識,對彼此的人和家庭都很了解熟悉。
難得治延放假在家,張蕤所有時間幾乎都是陪在治延身邊,早上治延起床後獨自到前麵庭院裏散步,張蕤還在睡覺,過了好一會才醒來,到客廳裏沒有看見治延就站在二樓圍欄邊望向窗外,果然看見治延背對著屋子站在院子裏。張蕤披散著有點淩亂的頭發小跑著下樓,一樓客廳有一麵玻璃框住的置物架,裏麵放了不同年代不同型號的相機,張蕤笑著選了一款拍立得相機,然後拿著相機爬上落地窗前帶滾輪的金屬臨時樓梯,為了保證二樓的通風性所以一樓的窗子安排得很高,要借助移動階梯才可以打開窗子,雖然看起來有點不合理但很別致。張蕤爬上樓梯之後拿著相機趴在窗口叫治延,“Oppa。”治延回頭,半眯著眼睛躲避陽光,張蕤笑著拍了一張治延略皺著眉頭的照片,照片上穿著白T恤的治延和周圍淡色明淨的景色融在一起,張蕤滿意的笑著把照片拿在手裏等待圖像出現,看著照片上治延的樣子笑說,“皺眉的樣子好可愛。”張蕤穿著寬鬆的白襯衫和淡藍色的熱褲坐在移動階梯的圍欄上,治延看著張蕤然後走回屋子裏,張蕤把照片給治延看說,“拍得還不錯吧?”
“嗯。”治延看一眼回答,然後開玩笑的推動移動階梯,張蕤先是嚇了一跳,治延笑著繼續推,張蕤也就跟著笑了,推著張蕤在一樓客廳裏轉了一圈,玩鬧的樣子如春季的陽光一樣美好,到二樓的底部的梁柱時張蕤把照片放在唇間親吻一下,然後貼在梁上,治延扶著移動階梯等張蕤下來,下到底下兩層的時候直接把張蕤抱下來。
張蕤賴在治延懷裏不肯起來,笑了一會才鬆開治延說,“你好像真的瘦了,本來就沒什麼肉,我好心疼,你可不可以照顧好自己?”
“不會,不然怎麼會需要你?”
張蕤笑著看著治延再次擁向懷裏,治延也摟著張蕤,張蕤站起身輕托著治延的臉說,“乖乖的,不要再讓我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