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為情飛翔:不禁淚雙垂(2)(3 / 3)

1906年9月,他把名字改為極具有積極意義的李岸,正式進入東京上野美術學校學習,他的日本留學生涯進入順利的上升期,他不斷進取,那些橫溢才華,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還加入了日本一個綜合性的文藝團體--“文藝協會”,以及日本的書畫家組織的“淡百會”。這些雅極一時的會社,他與會員一起,當筵潑墨,吟詩賦詞。他一邊進行西畫專業課的緊張學習,一邊進行剛剛興起的戲劇學習,一邊參與會社的各項活動。

那裏是一方新的天空,有新的誌同道合的朋友,有嶄新的知識在等著他,有更多創新壯舉在等著他。他的每一天,都是新鮮的,都洋溢著別樣的風采。

他,彙才華橫溢,閃耀在異國的天空下,風吹過,驚起一次漣漪。

4.戀·回歸祖國

【滿江紅】

皎皎昆侖,山頂月,有人長嘯。看囊底,寶刀如雪,恩仇多少。雙手裂開鼷鼠膽,寸金鑄出民權腦。算此生不負是男兒,頭顱好。

荊軻墓,鹹陽道;聶政死,屍骸暴。盡大江東去,餘情還繞。魂魄化成精衛鳥,血花濺作紅心草。看從今,一擔好江山,英雄造。

——李叔同

居日五年,他成就斐然,求學四年,他成績突出,名列前茅,在同班的五名本科生中,每次考試都名列第一。1910年,學校因他傑出的表現授予他精勤者證書。

1911年3月,他以優異的成績從美術學校畢業,4月,他買了回歸故裏的船票,離鄉已經4年了,這一次,他滿載而歸,除了學富五車的文藝知識,還有摩拳擦掌的蠢蠢欲試之心,以及一位堪稱紅顏的日籍妻子。

每一位遠赴他鄉求學的學子們,在那些獨自一人奮鬥的日子裏,無時無刻不再思念著海峽另一岸的祖國,思念那故國的景,故國的人。他們忍受著白眼和落寞,吞下寂寥與心酸,隻為了學成這一日,隻為了回歸故裏這一天。

他帶著滿滿的思念,帶著對未來無限的憧憬,回到那熟悉的國,熟悉的家,他希望那裏已經有所改變,希望等著自己的是一片廣闊的舞台,希望自己有用武之地。

站在遊輪的甲板上,天是藍的,海是鹹的,風是纏綿的。他極目遠眺,隻覺思緒萬千,回頭望,三十一載,人生已過去大半。他覺得自己像是在攀爬一座佛塔,在既定的軌道上螺旋上升,他活過一輪又一輪,每一輪都是一個更高層次的自己。

回國,他的人生開始全新的一輪,他不知那片天空是否遼闊,也不知英雄是否有用武之處,他隻知,如今的他和五年前截然不同,他是全新的自己,站在一個更高的起點之上。

岸近了,他嗅到了久違的氣息,這是屬於祖國的獨特氣味。又見上海,這個被稱為十裏洋場的城市,給了他最幸福的幾年,回憶蔓延,那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思緒把整個心房全部填滿。

他把日籍愛妻安頓在上海,便起身回天津城,那裏有他明媒正娶的妻,雖然本來就沒幾分的愛意早已在時光的洪流裏消磨殆盡,但她卻仍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

故園依舊立在那裏,幾年的雨打風吹雖然已使這座宅院顯露出一絲滄桑的色彩,但卻沒有吹斷那封建的禮教,那守舊的傳統依舊將李氏家族緊緊束縛。

他跨進大門,在滿屋迎候的人中,他看到了站在角落看著他的妻子。四年的光陰在她的臉上留下了點點印記,但卻影響不了她周身端秀嫻靜的氣質。她穿越人群望向自己,帶著思念與渴望,淚眼婆娑,他是她一生一世的夫君,是她放不下的念想。

這樣真摯的目光,讓他不敢對視。她是自己的妻,卻不是自己的愛人,他的愛人,在上海等著他。封建傳統的門當戶,把她推向他,卻沒把愛情推向他,這一生,他終究是要負她的。

他看向妻子身邊的兩個孩子,他們一左一右,伴在她的身邊,卻用怯怯的眼光看著自己。他走時,他們還小,少不更事的年紀,他們已不記得他,父親這個詞語,僅僅成了一個簡單的稱謂。

他走向他們,妻子慌著拉起他們的小手,把他們拽到身前來,低聲命令道:“快,叫爹啊。”

可是,那兩個孩子,隻是怯怯地沉默著,死命往母親的身後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