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大力整頓稅政,增加稅收。據行家估算,同治元年,上海的關稅一年就達到500萬兩。但李鴻章剛開始對上海的情況不大熟悉,署布政使吳煦又有意想壟斷財政權,李鴻章遂仿照曾國藩對江西的辦法,將上海財政一分為二,由吳掌管關稅收入,以備常勝軍、會防局和鎮江守軍支用;厘金則由李鴻章派人接管,以作為湘軍和淮軍的日常開支。數月後,吳卸署調往他處,上海財政全歸李掌握。隨著九江、漢口海關開征,上海關稅收入雖然有所下降,但厘金田賦卻因淮軍收複失地日漸增多。此外,還另外加收新的捐稅。再加上對吳煦所主持的弊端極多的各項稅政進行調整,處理不法的人員,重新製定章程,效果也很好。這樣,上海稅金估計年收入應該能達到500多萬兩。
其次,擴充實力。李鴻章帶至的上海陸營水師,總共不過萬餘人,加上其弟李鶴章由陸路帶來之馬步1500人,兵力合計12000人。這樣的規模肯定不能應付四麵皆敵的戰局。
李鴻章遂憑借上海財力,大力招兵買馬:一是招募新營,派張樹聲、吳長慶回皖招募九營,後又派人到蘇北招募五營。二是對上海原有綠營係統的部隊進行篩選、整頓、改編,其中少數仍由原有將弁管帶,而大多數則由其他人掌管。如郭鬆林原為曾國荃部將,隨李到上海後,李就命令他對綠營進行統一改編。對原有水師也采取同樣辦法,把曾秉忠部下的200號戰船減裁到170號。三是大量收編降眾,南彙、常熟、太倉等太平軍守將歸降後,有的整編,有的仍由降將帶領,而有的則分散編入各營,補充缺額;四是曾國藩代其組建由李朝斌統帶的太湖水師十營加入淮軍。五是吸收少量蘇杭地區的鹽梟槍船和團練,鄭國魁的兩營水師就是由鹽梟改編布成。經過各方籌集,至攻下蘇州時,李鴻章座下水陸軍已達7萬多人。
再次,更新武器。李軍初來上海時,武器裝備隻有冷兵器和原始熱兵器。之後不久,李鴻章就深感這些遠不及洋槍洋炮性能之優良,於是大量購買西洋武器,裝備部隊,並且吸取江南大營隻用洋槍不用西法訓練的教訓,聘請西人教練部隊,把部隊按西法訓練。至同治元年十月,所部“能戰之將,其小槍隊悉改為洋槍隊,逐日操演”。以後逐漸增加購買西洋武器,至四年春,“每營用洋槍四百餘,少亦三百餘杆”。這就是說,原有的原始熱兵器小槍抬槍和大部分冷兵器,已經基本上為洋槍所取代。與此同時,還增加了許多洋炮。
張遇春軍最早裝備洋炮,元年年底,李鴻章還親自對其操練進行視察,以後郭鬆林、劉銘傳、程學啟等軍也相繼用洋炮來進行裝備,甚至還組建撫標親軍炮隊,其中劉銘傳和程學啟擁有大炮更多達二三十門。所部會字營千人也是由英國人代為訓練成軍。三年常勝軍裁撤下來的炮隊600人,槍隊300人,外籍教官12人,又全部劃歸淮軍。而其所聘用的西人,平時訓練軍隊,戰時協同作戰。這一切,使淮軍擁有近代武器的數量在全國排第一,從而部隊的戰鬥力得到很大增強。
最後,增加了個人的主導權。李鴻章至上海後,仿效曾國藩的做法,除了其親弟李昭慶、李鶴章為統領外,還提拔重用同鄉親友。如劉銘傳、張樹聲、潘鼎新、吳長慶、周盛傳這些皖中最早參加淮軍的團練頭目,一一被提升為統領。還重用籍貫為安徽的原綠營將領和太平軍降將,前者像況文榜本為獲罪的敗將,李不僅未予懲處,還給其戴罪立功的機會;後者如從湘軍撥來之程學啟,和到上海後接收的降將駱國忠、吳建瀛等,也被提拔為統領或分統。此外,李鴻章還令同鄉好友蒯德模、蒯德標,鄉試同年淩煥,會試同年陳鼐等人,或主持營務,或委以厘局、糧台、文案等重任,蘇常收複以後,還重任其中一些人為實缺府縣官和道員。這一大批人,本來與李鴻章有私人交誼,現在又被破格提拔、委以重任,自然感恩圖報,對其唯命是從。
李鴻章所取得的顯赫成就,除了曾國藩的支持,以及巨額的上海稅收作為物質基礎外,也離不開西方國家的支持。李鴻章至上海後,就與西方各國軍政人員頻繁往來,參觀西方軍隊操演,並大批購進西方武器,采用西式方法進行訓練,聘用西方軍人,表現出友好的合作態度。再加上淮軍的戰鬥力又遠遠超出綠營,西方國家自然高興給他們供應武器,並為其進行軍事部署,訓練部隊,提供貸款。
經過同治前三年(1862~1864年)時間的堅持不懈的努力,李鴻章終於擺脫了淮軍對湘軍的附庸地位,使淮軍成為一支軍事、經濟實力雄厚的統一部隊,幾乎可以與湘軍分庭抗禮,同時也成為一個大的政治集團。
剿平撚軍
太平天國起義失敗
戰局惡化
曾國藩的湘軍從鹹豐九年(1859年)下半年開始重整旗鼓,再次朝安徽的太平軍發起進攻,駐池州守將韋俊向清軍投降。江南大營也加緊進攻天京,天京的局勢又開始變得緊張。鹹豐十年(1860年)一月,曾國藩的湘軍圍攻安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