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句子山歌
五句子山歌分布於重慶市巫溪縣境內,是三峽地區最具特色的民間文藝,在老百姓當中廣泛傳唱,發源最早可追溯到上古時期。2009年,被重慶市確定為市級非物質文化遺產。
五句子山歌從詩的角度看,結構形式獨特,內容情真意純,是開在大山裏的一枝古老的民間文藝奇葩。它以七言五句為基本格,五句為一段,有一段獨立成章,如“問聲歌師幾多歌,山歌硬比牛毛多,唱了三年六個月,歌師喉嚨都唱破,才唱一個牛耳朵”。也有若幹段五句子連綴而成的,稱為“趕五句”或“排子歌”。五句子山歌的第五句最有藝術魅力,它往往是意境升華,藝術情趣之所在,故有“五句山歌五句單,四句容易五句難”的說法。由此,五句子要求第四句要能結束,第五句要奇峰突起,畫龍點睛,如:“鴨嘴沒有雞嘴尖,哥口沒有妹口甜,何時要個甜妹妹,煮菜不用放油鹽,生米當飯味也甜。”五句子對韻律也有其特殊要求。一般除第三句外,一、二、四、五句要押韻,且第一、二句用仄聲韻,第四句要用陽平,第五句要用陰平。也有一批傳統五句子歌詞並不一韻到底,而在第三句或第四句上轉韻,如“小來唱歌到如今,沒有上天數星星,芝麻論升不論顆(轉韻),綾羅論匹不論梭,你把大話狠哪個?”通過轉韻,節奏更強,富有音樂性,且增加了用詞的容量,拓寬了藝術表現力。五句子在語言通往避“俗”求雅的要求,而是將村言俗語大量入詩,使之形成清新、樸實的自然美,具有濃鬱的生活氣息和地方色彩,易懂易記,順口成誦,朗朗上口,韻味無窮。“一把扇子二麵花,隔扇看見俏冤家,我看情哥會種田,情哥看我會繡花,大風吹不倒犁尾巴。”在這首五句子的壓軸部位放上一俗話“大風吹不倒犁尾巴”,寥寥數字就勾畫出了一幅男耕女織、相親相愛的畫麵。
五句子山歌反映了人們勞動生活的方方麵麵。有勞動場景,有勞動間歇的活動,有各種社會生活習俗,尤其是男歡女愛以及一些曆史掌故、風土人情等。沒有那麼多的哀怨憂憤,而以歡快直露、純樸真摯見長。形式上又多是自由對答和往來,男女感情直接交流,充滿著男歡女悅之情。如“高山嶺上逗鳳凰,大樹腳下逗陰涼,樓房瓦屋逗燕子,三月青草逗牛羊,十八幺姑逗情郎”。又如“姐兒住在花草坪,身穿花衣花圍裙,腳穿花鞋花上走,手拿花扇搧花人,花上加花愛死人”。由此可見一斑。
五句子山歌不僅具有一般民歌所共有的藝術表現手法,而且以比喻、雙關的運用別具風味,異彩紛呈,尤其是比喻與雙關,拈連結合的運用更為別致,例如“高山頂上一口窪,郎半窪來姐半窪,郎的半窪種豇豆,姐的半窪種西瓜,她不纏我我纏她”,利用瓜豆纏藤之“纏”,順勢拈到郎姐相纏(相愛)上去,一語雙關,妙不可言。
五句子山歌可根據內容的需要,套上各種不同的曲牌歌唱,如“倒尾子”、“茶調子”。“笛調子”、“對聲子”、“穿號子”、“雜號子”、“九聲板”、“喇叭調”等曲牌。其中最有藝術性的當推“穿號子”(也叫“穿五句”、“穿歌子”、“花哨子”),又叫鴛鴦號子,即在某一唱段中,以“號子”作襯句段,同五句的主歌段交替穿插為歌。號子共四句,如“清早起來忙,手扳象牙床。郎也舍不得姐,姐也舍不得郎”。演唱時,甲、乙二人對唱對穿,甲先“號子”引歌,叫做“丟梗子”,乙按甲的“號子”之意並以五句為主歌對歌,叫做“配葉子”。穿唱時可以幾百人合作,氣勢恢弘,而歌詞的穿唱千姿百態。
巫溪“五句子山歌”流行平腔和高腔兩種。平腔旋律優美流暢,高腔高亢婉轉;平腔多用於“五句子山歌”,高腔多用於“五句子山歌”中的“鴛鴦號子”,但兩種也有互相交錯演唱的情況。“五句子山歌”其調式特征鮮明,主要采用民族調式,尤以五聲調式最為突出。
隨著物質文明和精神文明程度的不斷提高,人們生活環境,勞動環境的不斷改善,現代流行音樂的衝擊,原本廣為流傳的巫溪民間歌曲,特別是巫溪獨有的五句子山歌和五句子山歌中的鴛鴦號子(穿號子),隻有部分年長者才能演唱,麵臨失傳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