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肆拾伍、杯底人如解語花(2 / 2)

赫連宇聽到東門俏說出這個辦法之後,也能猜測得到慕已為何會臉色大變,外人可能不知,但赫連宇卻是非常清楚那桃花渡於承天的地位,桃花渡乃承天國脈之第二要害,其重要性僅次於國脈玉蓮所在之地——蓮華池!

他因婉兒生命垂危,不得已取了國脈玉蓮,將蓮華池變為惡相環生之地,若是因為救治林卓欣將這桃花渡給毀了,莫說是自己的宏圖霸業難保,恐怕整個承天國都將不複昌盛,漸漸衰頹,而後從這個大陸上消失……

赫連宇猶豫片刻,複又回歸冷靜,他默然的點了點頭,眼神霎時堅定,“這法子行得通,我為欣兒在這裏向師父師伯道聲感謝!不過若要接欣兒入桃花渡,我可是要去公主府走上一遭了。”

“如此,我們便分頭著手去辦了,俏娘去準備治療所需藥材,而我便去準備天玄陣法的安置,明日午時,趁陽氣最盛,我們對那林卓欣施加第一輪功法!”慕已捋捋胡須居高臨下的分工道。

“稟報王妃,有貴客臨門!”四人剛剛商議完畢,便有門丁前來通傳。

見赫連宇和李婉怕是有其他緊要事需著辦,慕已和東門俏也並未多留,隻雙雙回桃花渡細心準備去了。

送走慕已和東門俏,李婉與赫連宇兩夫婦自去府門迎客,“你可是見著是什麼樣的貴客?”在通過九曲回環的庭院假山往府門走時,李婉好奇的詢問通傳之人。

誰知李婉這一問,那八尺大漢竟然嘴一癟,委屈說道,“剛剛我換下劉二哥的崗,便看見一對男女往王府走來,他們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我隻說是哪裏來的叫花子,竟敢如此不長眼,要飯都要到堂堂明德王府上來了。便執了搶要去攆,言語之間不由爭執了幾句。誰知我長槍都還沒有握穩,那男子一個厲色,幾下掃腿便將我摔了個鼻青臉腫……”

“什麼?竟有這般囂張之人?”聽到那門丁委屈的話語,赫連宇瞥眼望見他那即使是低頭也能清楚看見的,高腫的鼻和烏黑的眼圈,不由動怒。

“我王府之人都敢下此重手!還將不將我這個明德王爺看在眼中了?”

“宇,你可別先忙著動氣,看看來者何人再說。”赫連宇此時病體初愈,動不得太多的肝火,想到此,李婉在一旁輕聲慰道。

“婉兒且放下心,為夫不動怒便是。”

“哎喲,姐姐和王爺可真是琴瑟和鳴!天作之合呀!這還怎不叫羨煞了旁人啊!”兩人還未行到門口,一絲絲柔膩如水的聲音遠遠地便飄到了耳後。

聽見此聲,剛剛還如臨大敵的李婉,臉上立刻綻開了笑,快步迎上前去。“夫君且放心,是月玲瓏和月流蘇來王府瞧我們了。”

聽見此聲,赫連宇嘴角上揚,笑道:“可是了,這酥人骨頭的聲音,也隻有那醉梧桐的頭牌——月玲瓏姑娘獨有了。”

“宇,你又皮了,一會子見了她,可不能這樣說話。”李婉聽出赫連宇話語間的輕蔑之意,臉色一凜,正色道。“青樓女子多不易,不是萬不得已,誰又願意花間賣笑,被人看低呢?”

看見李婉認真的神色,赫連宇連忙告罪,“婉兒說的是……”

兩人說話間便來到了王府門口,朝那堂前人一看,卻是驚呼出聲,“月玲瓏?月流蘇?你們倆何時弄成這副寒磣模樣了?”

月玲瓏一抹鼻涕,慘兮兮的說道:“醉梧桐那媽媽卷走姐妹們的所有血汗錢跑了,不得已,我與流蘇隻得在你這王府門口向過路行人討口飯吃……”

李婉與赫連宇滿頭黑線地看著在自己麵前哭的眼淚鼻涕抹成一堆的月玲瓏,心裏對自己說了一萬遍“這不是月玲瓏!這不是月玲瓏!!”

而冷眼看著月玲瓏賣力唱戲的月流蘇,一把將月玲瓏那嬌小的身軀斜抱住,“玲瓏,你可是別班門弄斧了,別忘了,我才是水袖善舞的戲子。你這戲,生搬硬套、虛情假意、毫無亮點可言,騙誰呐?”

“嗬,你們這般打扮是要做甚麼?”看著在眼前打情罵俏的兩人,李婉與赫連宇會心一笑,而後好奇問道。

“我們呀?我們打算雲遊四海,行乞一生。渡九九八十一難,曆千年百年紅塵。”月玲瓏一甩破爛衣袖,在月流蘇懷中抿嘴笑道。

“婉兒,你們可別信這小家夥神叨叨說的鬼話,自她從醉梧桐贖了身後,便毫無半點大家閨秀該有的端莊賢淑,一日比一日小孩子心性,真不知我當初怎麼會瞎眼撞上了這般粗莽女子!”

月流蘇寵溺的捏捏月玲瓏的臉蛋,嘴上雖是責怪,心中卻是滿滿當當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