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肆拾伍、杯底人如解語花(1 / 2)

——風前帶是同心結,杯底人如解語花。

秋陽豔絕,照映在那一泓水光之上,如同剛出浴的西子一般沉靜美好。

李婉一襲水煙色墜玉羅裙,裙裾掩地,衣袂紛飛。從那淺灣水色之中,帶著淡淡的笑向著赫連宇走來,逆光之中的李婉是那樣的美!美得讓人都不禁紊亂了呼吸。

這樣的李婉倒映在赫連宇那呆望遠山的黑眸之中,他墨瞳暗暗撥動,而後定格在那醉人的笑上。

“宇,你可是讓我一陣好找。”李婉小心翼翼地走過微凸的青石台子,靜若遠山的眼看向赫連宇,嗔怪道。

“婉兒!當心著點!我自來後山園中散散心,你且在房內安心養胎,這裏風大,何必跟來。”赫連宇遠遠望見李婉朝自己細步走來,連忙前去扶她。

“慕先生剛剛確實是過分了些,但他也是兢兢業業地為著你和承天基業打算,萬不可因此而深深怪罪了他……”

李婉看得出方才在屋內,慕已說出“殺之”二字之時,赫連宇那瞬息之間變為鐵青的臉色,不禁心上萬般擔憂。

“師父他過分的可不隻是一星半點!我知他初衷是為我與承天著想,可欣兒僅僅是個半大孩子,可以的話,我不願我的坎坷帝王之路沾染上她的鮮血……”赫連宇執了李婉的手,柔情說道。

“曆來這帝王之路便必然血腥,我亦知道優柔寡斷會葬送大好前程,心狠手辣我可以做到,沉著冷靜我也可以做到,可我獨獨做不到的,就是輕易了結與我一母同胞的皇姐所生之親生骨肉!”

赫連宇的內心也在作善惡之爭,是放棄皇位,任林卓欣之鬼蓮發展壯大?還是登頂承天,手刃自己的親侄女以求得一方霸業?

李婉望著頭頂之上赫連宇深深緊皺的劍眉,也是惦念他心中所想,念及東門俏那一手好醫術,再想到慕已那經天緯地之才,不禁恍然道。

“宇,你看這樣可好?俏娘的醫術算是這世間絕頂的高超了,而慕先生那虛懸卜算之才也是這龍齊稀有,擁有鬼蓮的林卓欣該殺該留固然讓人頭疼,可若是請你師父師伯想個良方將鬼蓮化解或是引出,豈不解你之憂了?”

李婉娓娓道來,赫連宇也是恍然,繼而像是如重釋負一般,忙牽起李婉的手,向著前院奔去。

“這主意可是絕妙!為夫怎麼一時都未曾想到,婉兒當真機智過人,你快隨我去瞧瞧師父離去了沒?欣兒這事我們要與他好好商議一番才是!”

慕已待赫連宇和李婉都甩手離去之後,自是在原地煩的抓耳撓腮,心急如焚。

一邊是向徒兒告罪,而後放棄將林卓欣除之絕後患的想法。一邊是為自己該不該尋個風高的黑夜,將那林卓欣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個世間消失的歹念。

他抓了抓因焦急而更為稀疏了一些的白發,一拍大腿便準備離開王府,去找找俏娘商量。誰知他前腳剛邁出大門,便聽見剛剛還氣呼呼怒斥他的好徒兒,急聲喚他留步。

“師父如此急著就要離開徒兒這明德王府,可是在暗自生徒兒的氣了?”赫連宇看見慕已那氣炸了的花白胡子,不由麵上帶了笑,手卻前去輕挽慕已。

“宇兒,你可少來!”慕已抬起還邁在王府大門之內的右腳,雙手往胸前一抱,傲傲然說道,“欺負為師老了罷!我還記得,剛剛可是我的好徒兒衝著為師怒聲發氣的呢!怎麼才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便被你那巧舌說的顛倒了起來。”

“好了,師父,是徒兒一時性急,是徒兒錯了,你可萬萬別往心裏去。婉兒提議師父師伯合力想一個良方,力求既消了鬼蓮又可保欣兒周全,我已聯絡師伯,還請師父快隨我進府吧,這門口人多眼雜的,不是個說話的地方!”

赫連宇跟隨慕已多年,早已摸透了慕已的脾氣秉性,他知曉慕已其實是佯裝生氣,遂嘴上賣乖,低頭認了不是,師徒二人便又和好如初了。

待東門俏匆匆入府,四人便好好商議起如何解決林卓欣身上鬼蓮之事了。

李婉將自己的想法告與二人,然後靜靜等待著他們的答複,東門俏先是搖頭,後又與慕已低聲嘰咕了一陣,慕已聽到東門俏的話,先是臉色大變,而後摸摸花白胡須,無奈地點頭。

“我與你師父商議,打算將林卓欣接進桃花渡,宇兒每日用玉蓮之氣渡化,而我則施以銀針之術促進她釋出鬼蓮,慕老頭則施展天玄陣以防突發狀況的產生,我們師徒三人密切配合,不出一年,必當有所成效。”

在與慕已嘀咕良久之後開口的的東門俏,向著李婉與赫連宇二人道出了他們商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