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位學僧已在趙州禪師的觀音禪院參學十幾年,所以他也上前問道:“弟子前來參學,十年有餘,不曾蒙受老師開示,今日想辭別下山,到別處去參學!”
趙州禪師聽後,故作驚訝道:“你怎可如此冤枉我,從你來此禪院,你每天拿茶來,我為你喝,你端飯來,我為你吃;你合掌,我低眉,你頂禮,我低頭,哪裏有一處沒有教導你?”學僧聽後,用心思考。
趙州禪師道:“會就會了,假若用心分別,思維則離道遠矣。”
學僧開悟,但問道:“如何能保住呢?”
趙州禪師道:“但盡凡心,別無聖解。”
看似平凡無奇的一切,都需用心去感受,而且唯有心境平和之人,才能從中體味到生命的真諦,才能如聖人般把生活過得從容自得、雲淡風輕。
幽默,酸澀生活的調味劑
別人批評自己,自己不應因為被批評而難過,而憤恨,至多報以批評就可以了,或者“一笑了之”。此等“一笑了之”,就是幽默感。
——《理想人生》“中國哲學與民主政治”
人生在世,能夠快快樂樂、開開心心地過一生,相信這是每個人心中的一個夢。尼采卻說:“人生就是一場苦難。”誰都無法心想事成、無憂無慮地過一輩子。確實,人生路上,總會有些不如意,總會有些無奈,是我們不得不麵對的,而幽默可以淡化人的消極情緒,消除沮喪和痛苦,讓我們脫離尷尬或痛苦的窘境,讓我們的心態在沉重的壓力下得到適當的放鬆和休息。
西方人有一句意義深遠的妙語:“當人生給你酸澀的檸檬時,你就把它榨成一杯甜美的檸檬水。”中國也有一句相似的歇後語:“含著黃連吹口哨——苦中作樂。”幽默能戰勝苦難,化解恨意,排除幽怨。擁有幽默感的人,能隨時抓住生活中富於趣味的一麵,而不怨天尤人,自尋煩惱。
曆經磨難的馮友蘭先生,也認為幽默是人生中必不可少的調味劑。他曾長久地遭到同時代學者的質疑,也曾麵對狂熱學生的批判,但一切的苦難他都挺過來了,在這當中幽默功不可沒。正如他自己所說:凡事成功都不容易,不成功,隻好“一笑了之”。如此,就是幽默感。如果沒有這種精神,不成功就要煩惱發問,也許會得神經病,憑空要添許多痛苦。尤其是在麵對別人的批評與嘲笑之時,更應該發揮幽默的力量,借此來創造友善的氛圍,避免尖銳的對立。
英國前首相溫斯頓·丘吉爾便是一個善用幽默的人。有一次,蕭伯納為慶賀自己的新劇本演出,特發電報邀請丘吉爾看戲:“今特為閣下預留戲票數張,敬請光臨指教。並歡迎你帶友人來——如果你還有朋友的話。”丘吉爾看到後立即複電:“本人因故不能參加首場公演,擬參加第二場公演——如果你的劇本能公演兩場的話。”丘吉爾善用幽默的特點由此可見一斑。
麵對嘲笑,最忌諱的做法是勃然大怒,大罵一通,其結果會讓嘲笑之聲越來越熾。要讓嘲笑自然平息,最好的辦法是一笑了之。丘吉爾顯然知道這一點,故而,他能用幽默的方式應對尷尬,就像馮友蘭先生對幽默感的理解一樣:“別人批評自己,自己不應因為被批評而難過,而憤恨,至多報以批評就可以了,或者‘一笑了之’。此等‘一笑了之’,就是幽默感。”
而丘吉爾的幽默感不僅體現生活中,即便是在政治上,他也能夠應用自如。丘吉爾有一個習慣,一天之中無論什麼時候,隻要一停止工作就爬進熱氣騰騰的浴缸中去洗澡,然後裸著身體在浴室裏來回踱步,以事休息。
二戰期間,一次,丘吉爾來到白宮,要求美國給予軍事援助。當他正在白宮的浴室裏光著身子踱步時,有人敲浴室的門。“進來吧,進來吧。”他大聲喊道。門一打開,出現在門口的是羅斯福。他看到丘吉爾一絲不掛,便轉身想退出去。“進來吧,總統先生。”丘吉爾伸出雙臂,大聲呼喊,“大不列顛的首相是沒有什麼東西需要對美國總統隱瞞的。” 看到此景的羅斯福會心一笑,也被丘吉爾的機智幽默所折服。
就是通過這樣直白坦率而又幽默的方式,丘吉爾最終贏得了美國總統的信任,讓美國和英國結成了同盟,從而幫助自己的國家走出了困境。丘吉爾的幽默是一種智慧,更是一種胸襟和力量。他曾經兩次當選上英國首相,被認為是20世紀最重要政治領袖之一。
幽默就是這樣,它有一種奇妙的能量,可以使你開心,使你脫離塵世的種種煩惱;它可以使你增加活力,使你的生活多一點情趣;它可以使你令人難忘,同時給人以友愛與寬容;它可以使你更加樂觀、豁達。同時,它也能使複雜的人際關係變得溫和從容很多:它以善意的微笑代替抱怨,避免爭吵,使你與他人的關係變得更有意義;它能幫助你把許多不可能變為可能;它比笑更有深度,產生的效果遠勝於咧嘴一笑。
它的奇妙源於其中所隱藏的智慧,其實,幽默是智慧之刀的一晃。
立誠,一段真至之精神
以文藝作品為例。為什麼有些作品,能令人百看不厭即因其中有作者的“一段真至精神”在內。
——《理想人生》“存誠敬”
英國詩人喬叟曾說過:“真誠才是人生最高的美德。”很多人總覺得周圍的人難以信任,對一切都抱有一顆戒備的心,然後感歎世事難料,人心不古。其實,在抱怨別人沒有真誠對待自己的時候,你是否問過自己,你以一顆真誠的心對待這個世界了嗎?如果你對他人失去了真誠,又有什麼資格獲得真誠呢?
以學術為畢生事業的馮友蘭先生,更習慣於學術的方式闡述人生的哲理。對於真誠,他用一些學術,甚至是文藝作品為例進行分析,他說:“以文藝作品為例。為什麼有些作品,能令人百看不厭呢?即因其中有作者的‘一段真至精神’在內。”不管是什麼樣的作品,真正打動人心的,是那份真誠的精神與情感,而不是那些華麗的文字。馮友蘭先生還借用《周易》中的內容來說明真誠的重要:《周易》乾卦的《文言》說:“修辭立其誠。”我們說話、寫文章都要表達自己真實的見解,這叫“立其誠”。做人也是如此,唯有用一顆真誠的心,才能換得別人的真誠相待。
在美國南北戰爭期間,有位年輕人找到林肯,要求他開一張去南方的通行證。
林肯說:“戰爭正在進行,你去南方幹什麼呢?”
年輕人說:“去探親。”
“那你一定是個北方派,你去勸說一下你的親友們,讓他們放下武器。”林肯高興地說。
那年輕人說:“不!我是個南方派,我要去鼓勵他們,要他們堅持到底。”
林肯很不高興:“年輕人你來找我幹什麼?你以為我能給你通行證嗎?”
年輕人沉著地說:“總統先生,我在學校讀書時,老師就給我們講誠實的林肯的故事,從此,我便下定決心要學習林肯,一輩子不說謊。我不能為了一張通行證而改變自己說話做事都要誠實的習慣。”
林肯被年輕人真誠的話語打動了:“好吧,我給你開一張。”說著,在一張卡片上寫下了這樣一行字:“請讓這位年輕人通行,因為他是一位信得過的人。”
年輕人用他的真誠打動了林肯,獲得了在當時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獲得的探親機會,這就是真誠的力量。然而,世間的許多人卻始終不明此理,堅持“挾心而與天下遊”,最後換來的,便是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所說的:“人類一思考,上帝就發笑”的結果。
有一隻烏龜在沙灘上曬太陽時,幾隻螃蟹爬過來,它們看到烏龜背上的甲殼,便嘲笑道:“瞧瞧,那是一隻什麼怪物啊,身上背著厚厚的殼不說,殼上還有亂七八糟的花紋,真是難看死了。”
烏龜聽後,覺得很羞愧,因為它自己早就痛恨這身盔甲。可這是娘胎裏帶出來的,它沒法改變,隻能把頭縮進殼裏,想來個眼不見、耳不聽,還能落得個清靜。
誰知螃蟹們見烏龜不反抗,便得寸進尺:“喲,還有羞恥心呢,以為把頭縮進去,你就能改變你一出生就穿破馬甲的命運嗎?”烏龜沒有應答,螃蟹自討沒趣,於是走了。
烏龜等螃蟹們走後,伸出頭,邁動四肢,找到一處礁石,把它的背部靠在礁石上不停地磨,想磨掉那件給它帶來恥辱的破馬甲。
終於,烏龜把背磨平了,馬甲不見了,但它全身鮮血淋漓,疼痛不堪。
這天,東海龍王召集文武百官開會,宣布封烏龜家族為一等勳爵,並令它們全體來叩謝。
在烏龜家族裏,龍王一眼就瞧見了那隻已沒有馬甲的烏龜,大怒道:“你是何方妖怪,膽敢冒充烏龜家族成員來受封?”
“大王,我是烏龜呀!”
“放肆,你還想騙我,馬甲是你們龜類的標誌,如今你連標誌都沒有了,已失去了本色,還有什麼資格說是烏龜!”說完,龍王大手一揮,蝦兵蟹將們就將這隻丟掉本色的烏龜趕出了龍宮。
可憐的小烏龜一味地想要偽裝自己、改變自己,最後將自己弄得麵目全非,被趕出了烏龜家族。隻有用真誠的心對待別人,你才無愧於別人,也無愧於自己。真誠是一種自發、自願的行為,真誠的心是透明的,沒有雜質,它告訴身邊的人:我沒有撒謊,也沒有偽裝,我所說的和做的都是自然情感的流露。馮老的哲學作品便是如此,他是用最真誠的心在書寫,因而才能獲得世人廣泛的認可。
敞開心扉,真誠地對待他人,或許也會有一時被誤解之時,但那段“真至的精神”,終將落入世人的眼中和心中。
超越自“我”,逍遙方至
超越自我底人,站在一較高底觀點,以看“我”,則個人的禍福成敗,不能使他有哀樂。
——《理想人生》“論風流”
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如何才能獲得逍遙的自由境界,這是莊子用他的一生在講的問題。莊子提醒我們:“喪己於物,失性於俗者,謂之倒置之民。”就是說,一個人如果自己迷失在物質世界中,如果把自己的真性情流失到世俗之中,那麼這個人就是一個本末倒置的人,就無法獲得心靈的自由。
馮友蘭先生對此的解讀是:一個人若拘於“我”的觀點,他個人的禍福成敗,能使他有哀樂;超越自我底人,站在一較高底觀點,以看“我”,則個人的禍福成敗,不能使他有哀樂。隻有跳出自我的局限,才能看到另一番天地,進而才會恍然大悟。
據說,偉大的所羅門王有一天晚上做了一個夢。一位智者在夢裏告訴他一句至理名言,這句至理名言涵蓋了人類的所有智慧。能使他得意的時候不會趾高氣揚,忘乎所以;失意的時候能夠百折不撓,奮發圖強,始終保持勤勤懇懇、兢兢業業的狀態。
但是,醒來之後他卻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句至理名言。於是,所羅門王找來了最有智慧的幾位老臣,向他們講了那個夢,要求他們把那句至理名言想出來,並拿出一枚戒指,說:“如果想出來那名至理名言,就把它鐫刻在戒麵上。我要把這枚戒指天天戴在手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