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浮遊,永無來日
我若瑩蟲,再無夏暖
那一年百雀閣憑空冒出來一個傾城一舞驚天下的雀靈兒,無人知曉她從何而來,無人知曉她去往何處,這一切如同無人知曉她唱的是什麼歌,無人知曉她跳的是什麼舞,她神秘的如同一團空氣毫無痕跡,那一年十二畫舫還未建立,百雀閣自此一舉躍上浥都勾欄首位。
而這位雀靈兒姑娘也自從成為浥都所有伶女紛紛嫉妒羨慕的對象,世人從那一天後隻知雀靈兒,卻無人知曉帷幔後彈琴助興的白小仙。
那一天是白小仙初次登台,下了台後與她交好的姐妹錦瑟為此憤憤不滿:“你為了這一次的登台練了那麼久,竟然被這個不知道從哪來的丫頭搶了風頭,不行我要去看看這人是什麼來路。”
“別啊。”白小仙攬著匆匆欲走的人笑道:“你知道我的,便是今天沒有她還是有旁人的,紅塵萬裏,我也隻求個溫飽而已。”
錦瑟懂她的意思,雀閣美人無數,容顏姿色各有千秋,白小仙不是個絕頂的美人,這些年來也隻有苦練的琴技拿的出手,昔日雀閣閣主容她留下也不過八個字,淺笑靜恬,慰人心暖。
日光如白駒過隙,白小仙將這八個字深入骨髓還近三分,她的笑急具感染力,三分淡然,七分淺暖。
可她依舊默默的躲在帷幕後麵做一名琴女,錦瑟問她何必如此,你不爭旁人可不是這麼想,百雀閣上上下下的伶女對她頤指氣使,不知為何總刻薄三分。
錦瑟回回為此氣的傷筋動骨,她也算不得美人,隻是勝在氣質雍容,眉目一點睿智靈動忖都整個人都頗為大氣,樓中的女子對她倒也有三分畏懼,她那時已是五樓的身份,平日裏也是個好說話的主,卻獨獨為了白小仙三番四次和人鬧了矛盾,白小仙謝她情深意重,卻也自知一樓的身份到底不得這般張揚,免不了生出事端,為此多次提醒錦瑟以後切莫為她出頭。
錦瑟氣她不爭不奪卻受欺淩,哭花了一雙眼卻也知曉這樣下去不妥,日後總是不著痕跡的將人往麵上提點,白小仙知曉卻也不好推脫她心意隻得盡力避著,那天錦瑟告訴她,今日要來一個客人,說完神秘兮兮的湊過來小聲說道:“你猜是誰?”
白小仙對此不感興趣卻也不忍拂了她的性,配合道:“誰啊?”
“末央第一美人,景悅府的小王爺,公子蘇陌。”
白蟬知道這人,整個浥都都知景悅府小王爺荒淫無度,她雖然對這些不多加打探,倒也有所耳聞,這人即為末央第一美人,那這雀閣哪還有女子敢與其爭輝啊,大概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錦瑟衝她笑笑:“他可是點人來著,你在猜,他點的是誰?”
白小仙想了好一會恍然道:“不會是雀靈兒吧?”
錦瑟點頭:“聰明。”隨即拍掌嘖嘖:“誰人不知雀靈兒門檻高,再加上去年閣主雲遊四方這雀閣就交她全手打理,此後她便在十二樓再不見客,這回竟是放出話來,開門迎客,嘖嘖……這個公子蘇陌倒是好大的麵子,等會你和我一起去看看,這末央第一美人都多美。”
到了夜裏她本是不願去的,隻是架不住錦瑟一個勁的催促她便跟著去了,想著雀閣美人無數倒也不會注意她這麼默默無名的角色,等出了房門瞧見大廳裏聚集的幾十個容顏各色的女子,麵色各異,有的眉含喜色,有的麵露好奇,有的妖嬈魅惑,有的故作高雅。
白小仙倒是覺得有趣,看起來樓裏的都對著末央的第一美人充滿的興趣。
那人出現的時候白小仙終於明白為何有人說一顧傾城再顧傾國,那個少年從燈光闌珊中走出,如同展開的畫卷豁然躍入眾人視線,背後是百雀閣長年的不滅的燈火流光,那人的嘴角勾著笑意,眼裏的桃花開滿天際,一瞬間便將這滿室風景映入了塵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