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卷《花飛箏起肆意天》57(1 / 3)

屋內安靜的詭異,空氣似乎都停止了流動,屋內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出,蘇陌收了收唇角,又是一派春江意暖的笑意,懶洋洋的說道:“說起來,千塵這般狼狽的模樣本公子到不曾見過,隻是到底還有我府中的兩個丫頭在呢,你下去換身衣裳在過來。”

“那千塵就先告退了。”

半響葛千昰終於抬起抵垂的頭,臉上的神色與我想的不一樣,沒有任何類似挫敗、恐懼之類的情緒,他嘴角勾著弧度,神情鬆散,淡淡笑意傾瀉在臉上,如盛開的罌粟,妖孽勾人。

待他離去我轉頭去看蘇陌,卻見他似乎心情很好的樣子對著陽光眯著眼打量窗台上的一盆枯葉,半響一臉驚奇狀:

“九兒,這是什麼?”

我看他一臉興致勃勃的模樣,不禁打了個寒顫,這廝又要出什麼幺蛾子?

蘇陌瞧我一臉恐懼的模樣不滿的皺起眉頭:

“幹嘛呢你,問你這什麼東西,你那什麼表情?”

端詳著他的表情似乎並沒有風雨欲來的氣息,想了想在他不耐的的神情下走去仔細看了看才道:

“這應該是百日醉吧,因為此花隻活百日,在第一百日那天摘下可釀酒之用,前九十九天花味極苦極澀卻是不能用的。”

蘇陌點點頭讓我把花盆端過去給他看看,我怕壓著他傷口隻得抱著花盆站在麵前,他抬頭仔細打量著,蒼白的麵色被突來的日華灑上金燦燦的一麵,那饒有興致的神情讓他看起來如同孩童般無害澄澈,我見他興致蠱然也漸漸失了防備問道:

“公子對這個有興趣。”

“它為何不開花呢?”

蘇陌點點頭,摩挲著下巴,半響眼裏射出萬道金光晃的我眼暈,一陣空白後訕訕道:“這個……估摸著是沒到花季吧。”對著眼前這位絕美無害的少年充滿期待的目光說出讓人失望的答案實在是罪孽啊,原諒我吧!!

誰知蘇陌眼中寒光一閃,我頓時覺得整個畫風都變了,隻見方才還一臉無害的少年此刻嘿嘿冷笑,眼裏閃著嘲諷和鄙夷:

“本公子不管,總是明日我一點要看到花開,九兒,這事就交給你了。”

對於此等無賴行為我頓時覺得五雷轟頂口吐白沫,極為幽怨的看著罪魁禍首,還未將憤怒化作實質隻見美人芊芊玉指一點:

“還愣著幹嘛?出月,還不把東西拿著把你家主子領回去,明日裏我可要好好欣賞一番。”

我一口鮮血噴出老遠,還妄圖做垂死掙紮,可惜美人無情輕飄飄的卻極具威脅性的瞥了我一眼,還伴隨著地獄惡魔般的一絲邪笑,事實證明翻身奴兒把家還是需要極大的勇氣和敢於麵對死亡的魄力的,於是我隻有在腦內詛咒蘇陌上下三十八代後一臉怨念的和出月離開。

出月全程秉承著眼觀鼻鼻觀心老佛入地的架勢,直到進了蠱墨軒才一臉糾結痛苦:

“天啊,姑娘,看來你和公子根本就沒和好嗎?這明顯就是在整你,怎麼辦啊?”

我有氣無力的擺擺手,懶得斥責這人先前的鴕鳥作為,遇人不淑啊。

默默將頭埋在手臂裏,猜測蘇陌這又是抽什麼風要來收拾我,難不成是因為西院那事?

不過是心中有些憐憫,那白發白衣眼中枯寂的女子就這般悄然消失,可有人知曉她曾來人間一趟,可有人知曉她為人心如死灰?碧落黃泉何處能尋,那般決絕傲然的姿態破碎的那一刻可曾後悔,死後無人為其秉一注香?

紅月當空的那一晚蘇陌眼中的悲傷不應作假,雖不知他和那女子關係到底是什麼,可是事後於那道人對話卻句句袒護,總不是無情無義,可是為何此後一句不提,那日問他眼中突生的狠戾至今讓我想起來都為之顫抖恐懼,那我這一番祭奠總不至於是惹了他吧?

隻是即便如此,錯東風也是不能用的,暗裏猜測如何都好,若是明裏亮出來了,那幾年前護城河到白花漫天便有跡可循了。

想到此不由心煩,沒有錯東風百日醉怎麼能在這個季節一夜開放?

半響突然靈光一閃對著出月道:

“有了,咱們去把去年埋的那壇百日醉挖出來吧?”

出月疑惑:“這是為何?”

我故作神秘也不解釋拉著人找了工具來,找到之前埋的地方,將散亂的頭發辮成一束,和出月對視一眼挖了起來。

一時間塵土飛揚,隻見我和出月連連咳嗽聲,過來好久才感到有重物挖不下去了,便慢慢從周邊開始挖,待將那壇子挖出來後我和出月累的直喘氣,歇了半響合力把它搬了出來。

濃鬱的酒香透過密封的封蠟也能聞到陣陣清香,我一臉興奮和出月馬不停蹄的搬進了屋裏,拭去周圍灰土,拍去封臘,濃鬱的酒氣混合著花香的甜膩便蔓延了出來,出月不等我說立即出去找了兩個大碗,將壇中的酒倒入碗裏,映著青瓷錦鯉的碗底青紅瀲灩,我二人學著江湖浪客一番豪飲,小丫頭立即被那辣味燒的直吐舌頭,我笑她不知輕重其實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從喉嚨到肚子裏都燒的煙霞雲天,一瞬間就是滿頭的汗水。

隻是那味道過後卻有一股香甜之味在口中彌漫,極為爽口,想著便又貪了一杯,小丫頭也是饒有興致的在到了一杯,這回我們倒是不敢再做豪情,一口一口的小抿起來,到底是自己手下出來的東西,本身就多了層偏愛,對上那濃鬱的香味我不由感歎自己真是一把釀酒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