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天裏白雲行去,

池子一脈靜;

水麵散著浮萍,

水底下掛著倒影。

紫藤花開了

沒有人知道!

藍天裏白雲行去,

小院。

無意中我走到花前。

輕香,風吹過

花心,

風吹過我,——

望著無語,紫色點。

用獨特的意象,全新的審美角度,像工匠用彩瓦砌造鍾樓一樣,她用語言營造著一個全美的藝術建構,仿佛在心的背麵,也照耀著春日明媚的陽光。

古典主義的理性與典雅,浪漫主義的熱情與明朗,象征主義的含蓄與隱秘,這三者在她詩中的統一,以及古典主義風格的托物寄情與現代主義的意象表情的對立統一,共同構成了這個時期的藝術風格。

但林徽因的詩歌才華並不是這時候才被人認可的。早在她於香山養病期間,就已經寫下了不少水準不俗的作品。1931年4月的《詩刊》第二期,發表了林徽因的三首愛情詩《那一晚》《誰愛這不息的變幻》《仍然》。當時她的筆名是“尺棰”。

到了香山後,春日的香山更引發了她的詩興,便如癡如醉地寫起詩來。她的每一首詩都與自然和生命息息相關。她的詩歌受到英國唯美派詩人的影響,在早期體現得更加明顯。

笑的是她的眼睛,口唇,

和唇邊渾圓的漩渦。

豔麗如同露珠,

朵朵的笑向

貝齒的閃光裏躲。

那是笑——神的笑,美的笑;

水的映影,風的輕歌。

笑的是她惺鬆的鬈發,

散亂的挨著她耳朵。

輕軟如同花影,

癢癢的甜蜜

湧進了你的心窩。

那是笑——詩的笑,畫的笑:

雲的留痕,浪的柔波。

“那是笑——詩的笑,畫的笑”,這一句,甜蜜到人的心裏,燦爛無比。這首詩是林徽因早年寫下的,浮動著生命氣息的旋律,從眼神裏、從嘴角邊,從甜美的微笑裏靜靜流露。美好似乎伸手便可觸碰,一觸碰卻又消逝無影。

這段日子裏,林徽因還創作了《一首桃花》《激昂》《蓮燈》《情願》《中夜鍾聲》《山中一個夏夜》等詩歌。這是她寫詩最多的一年。這個時期的作品,傳達出她對生活和生命的摯愛,感情纖細,構思巧妙,以獨特的想象,創造了一個內心情感和思想的詩性世界,具有音樂、繪畫和建築美。

從這個花季始,她走上了詩歌創作的漫長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