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就是在怪你。事已至此,我已聽不見自己口中說出的話語。
話音落,我聽到了安曉曉簌簌的哭聲:就當是我欠你,希望你早日榮華富貴。
我暈暈乎乎踱進房間,一頭栽進了被子,就這麼不知道睡到了何時。隻有一個聲音在我腦袋裏一遍又一遍地念:隻剩我一人,又隻剩下我一個人……
醒來時,不知是誰放了飯菜在桌上,卻結成了冰涼的一塊塊。
胡亂梳洗了一番,走出門去。不知不覺踏上了去往戰青春的路。一轉身,韋禾出現在眼前,我被驚得一抖,他似乎並不覺異樣。
我送你上班吧。他轉身向另一方走去。
我跟上他的步伐問:你想說什麼。
阿曉不了解實情,你不要怪她。
我苦笑著默不作聲。
你有必要這樣鋌而走險麼,還輪不到你這女孩子一肩挑大梁吧。
你知道什麼。我怔著眼問他。
我不知道,但我能猜到啊,你做這些肯定是有原因的。但是,你真的有把握麼,不要得不償失。
我沒有把握,但這比讓我坐著等死好受。
什麼事兒都這麼急著去解決,那還要時間幹什麼,十年磨一劍,不就是等機會麼。
我難再辯解,半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事到如今,你也隻好冒險一搏了,現在是什麼情況。
其實,我都還沒搞清楚那個邱一恒賣的什麼狗皮膏藥,但是直覺告訴我,他不是那麼低劣的人。
看來你還是清醒的……好吧,不要擔心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吧。那……方……
他……順其自然吧,我並不認為他對我是認真的。
他的個性是有問題,不過他並不壞。
前一秒絕望,後一秒為自己找借口找希望。已經重複數次,我也開始厭倦這樣的橋段,厭倦這樣不堅毅的自己。
我順理成為了戰青春與騰馬的接洽人員,這種轉變讓我的心裏幾乎扭曲,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扭曲。我開始發覺到曾經的自己很幼稚,習慣性地在別人麵前樹立起說教形象,卻發現從來就看不清自己。
跟方致來的見麵時間隻在每晚回家時,沒多幾句言語便各自回房。他的問候讓我才看清,我和他之間原來可以這麼陌生。接近半年的愛情發生過麼,我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每每想跟他,跟安曉曉自然流露地嬉笑打鬧,總被恍然的仇恨打醒,這才記得我們都已回不到從前。不論是友誼還是愛情。
我挑了個日子,在家裏收拾行李準備搬家。這個所謂的家,不過是邱一恒為我準備的公司公寓。簡單的裝潢,小的空間但頗溫暖。
我像是個多餘的人一樣獨自在房間裏時而發出碰撞的響聲,還希冀著會有某個人突然走進來留住我。安曉曉怨恨著我,方致來與我的關係則像是突然脫節一樣,隻留給我一個大大的空白。我想使著性子衝到他麵前說我們分手吧,祝你幸福。不待這念頭變成現實,便看到了門口他修長的雙腿。
他俯著脖子幽幽地說:我姐姐結婚,想見見你。
什麼時候,在哪裏,是你家人邀請我的,還是你的意願,我應該準備多少紅包,你不是想跟我分手麼。可是我好緊張……這些問題一個都沒有問出口,他早已消失。
哈……我為什麼要問這些,可是他又為什麼邀請我,我們不是已經自動脫離幹係了麼,他真十足是個讓人費盡腦筋的人。
唯獨隻有他一人送我去了邱一恒安排的公寓。離開時我的雙眼完全不能從他身上抽離,以為隻此一別,無再見時。心裏千萬個自己對他喊著不要離開。
不待我開口,他轉身緊緊抱住了我,旋即將我圈住在門後,雙眼寸寸逼近,我們的唇暖暖相合。這一夜,他沒有離開。
夜已暗深,我們淨洗好,將自己裹進被子。我順著他的手臂窩在了他瘦瘦薄薄的胸膛,貪婪地呼吸著他的味道。因為是深冬,他的味道更加不易散去,遲遲縈繞。
浮世中,把自己交給他,就當始末追隨。怕已經不再有女孩子這麼認為了,但我卻固執。把自己交給他,怎是隨性輕易之事。我這麼認為,我也要這麼做。
方致來,我把自己給了你,我將對你始終如一。這是我心裏的聲音,請你聽見,也請你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