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愛三歎成歌(3 / 3)

這句話提醒我想到方致來和網路上那個偽表親。無名火再次被點燃。我起身直接走掉。還是頭一次在和他的約會上這樣不歡而散。

不需要被居心叵測的人提及,這樣的事情發生過就會留下痕跡,我還沒有修煉到可以完全無視男人那些小動作的段位,何況我本就是眼不容沙的狹隘小女子。誰不是呢?

一路走著回家,我開始回想來小城發生的一切。沒有刀光劍影,血淚橫飛,我隻是靜靜地在探尋,然後守護,守護我一個內心空缺女子來之不易的小愛情。

但似乎,愛情早已不再那麼原素,不再那麼潔澤。是什麼時候開始,愛情背上了那麼多用以修飾實則汙穢的附注條件,人們卻不覺羞恥。

原來愛情隻是寄住在生活之中的寄生蟲而已。

或許選擇一個比自己小的男子本身就是不樂觀的事情,存在太多的梗阻。我太急於找到一個補丁,而忽略了長遠的負累。豈不是得不償失?我應該放棄麼?我能夠放棄麼?我做得到心如鐵石麼?我害怕未來險象橫生,更害怕如今心無所依。

為什麼老遠又聽到了安曉曉的哭鬧聲?

你們又在發什麼顛啊。我推開門問。看張浩跪在茶幾旁,雙手托著一個很有年代感的日記本。

他們在演秦檜認罪。韋禾偷笑著說,把自己掛在沙發的扶手上。

看安曉曉滿臉淚水橫流傷心欲絕的樣子,演技會這麼到位麼。

我戳了一下張浩的後背說:你又出賣了國家的什麼啊。

離婚,我他媽的要離婚。安曉曉猛地狂拍了幾下茶幾吼道,一邊還帶著抽泣顫抖的聲音。

我無奈地翻了幾個大白眼說:怎麼又要離婚呐。

就當他們是在唱神曲吧,習慣了就好。韋禾仍舊低著頭戳手機。

我邪惡地笑著要求張浩:你手裏舉著什麼,拿過來我審查審查。

隻看他斜著眼睛歪著嘴猛對我使眼色。

我瞪了他一眼,翻開那舊舊黃黃的日記本:親愛的,我很想你啊。

親愛的,為何我們相隔如此遙遠?我感到好累。

親愛的,你無法明了我有多麼地愛你,可是我們卻相隔如此遙遠。我們一定要努力,為了我們能早日相聚,為了我們的未來。

親愛的,老婆,你不會怪我這樣稱呼你吧,昨晚我在網吧呆了一夜,因為想你,我睡不著。

……

噗哈哈哈哈……我捂著肚子大笑根本停不下來。這是梨花體情詩麼,這很好啊。笑夠之後,我仍對案情不解。

這是他以前發給我的信息。不知安曉曉是在憤恨還是暗暗自豪。

你還把以前發的手機信息摘抄在日記本上嗎,你這麼浪漫的嗎,我怎麼就這麼不相信呢,不過這字倒是寫得非常漂亮,沒看出來啊你,還有點兒小才情啊。我一路諷刺帶調侃地對張浩發表了一大堆扭曲讚美。

張浩聽了這一堆誇,可了不得了,跪也不想跪了,身板兒挺也越直了。想當年上大學的時候,我可是我們學校的金筆杆兒,書法界筆仙呢。再說了,我一直都浪漫的,你沒機會體驗罷了。

我連搖頭說:我去,可千萬別讓我體驗。

喂,110嗎,我家不知道從哪兒跑來個賭博犯,你們快來把他弄走……

張浩嚇得忙捂住安曉曉的手機說:老婆,你做什麼。

我讓警察把你抓了去,斷了我的心病。安曉曉抽抽搭搭地推了他一把。

說話張浩又一骨碌跪了下去:老婆,我錯了,我再也不犯了,我錯了,我錯了,下次我要再犯,你就拿菜刀砍死我……隻聽那聲脆響,估計膝蓋差不多碎得跟節操一般細致了。

突然想起不見方致來的蹤影,便小聲問韋禾。

他反手指了指他們臥室的門,連頭也不肯抬。

我慌忙逃開,溜進了他們的房間。看方致來披著那張西施犬珊瑚絨毯子抱電腦看片,便湊了過去。沒想熱臉貼了冷板凳,他根本都不看我一眼,臉陰沉著。

我湊近了跟他咬耳朵:你在看什麼,怎麼不等我一起呀。

他吸了口氣,沒有回答,繼續假裝對影片很沉迷的樣子。

怎麼了嘛你喲。我耐著性子問。

他磨蹭了幾秒鍾吼道:要你管。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我發凶,雖然火力遠不如我,但這於他的脾性來說已經是極限。

我定定地看了他半響,起身將包一摔:衝我發什麼邪火,我特麼一肚子怨氣還沒跟你算呢。

我怎麼。他的音量也越發高了起來。

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就是個道貌岸然的混蛋……表麵清清純像個紳士,不知道有多齷齪。說罷,我摔門出去客廳。

他接著跟了出來,一屁股窩進沙發裏大喘著氣。他不能口齒伶俐地跟我吵架,唯獨那樣才是他會做的。

安曉曉同張浩還在沒完沒了地廝打,我跟方致來相背置氣。一時間,家裏亂成了一鍋粥。

門外突然傳來人聲:我是社區民警,請打開門配合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