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第二步毀滅(2 / 3)

還在擔心方致來會因為緊張而洋相百出,但不知為何,楚冬意跟方致來反而特別合緣。妹妹本也性情活絡,方致來更棄掉了在我麵前的那一層顧忌。

我心裏自然是失落的,自尊心本就很強。一路上幾乎沒怎麼說話,任憑楚冬意抑揚頓挫地與方致來談笑風生。

回到家之後,一個個兒的也都像看文物似的,把我倆翻來覆去地打量斟酌。估計要是有人收藏雙胞胎,他們都能把我倆扛去賣了。

楚冬意把包一扔,接著就開啟了她粗暴地交友模式。

本以為他們都會招架不住她那直愣愣的個性,看樣子我真的是想多了。

她先是跟張浩玩兒了幾回鬥地主,張浩自歎不如之後,又拉著韋禾打LOL,據韋禾的表情推測,她幾乎是完勝。安曉曉的鬥誌被激發,非要跟她比戳星星,結果慘遭一頓白眼,說不屑於玩兒啟智遊戲。獨孤求敗的局麵之下,隻好湊到方致來旁邊看科幻了。要不是我攔著,其他三個肯定得列隊去跳河。好不容易在自己的特長圈子裏建立起的自信,被一天真的丫頭片子殺了個橫屍遍野,片甲不留,敢問顏麵何存,節操何在。

她壓根兒就是借機撒瘋來的,都沒想著好好跟姐姐我親熱親熱,整天跟安曉曉去吃街,扒張浩後麵打桌球,完了就粘著韋禾打遊戲,再不然就跟方致來紮堆兒,像一群小時候一起玩兒過家家的蘿卜頭似的。

真是沒親情的臭丫頭,光顧著跟別人近乎了。更可氣的是為什麼方致來就能跟她那麼自來熟。我隻好兀自躲在一邊吃醋。

咱倆近得隻差三分鍾,我對你早就沒有新鮮感了。她萬般嫌棄地對我說。

好吧,楚冬意,你個喪盡天良的臭丫頭,你完全不需要我是吧。我像個被遺棄的小孩子故意氣衝衝地罵了回去。

然後,她就跟個冷血似的笑得天崩地裂。

趁著她玩兒瘋了的空日子,我約了李義中。在一家極小極精致的飲bar,是我最喜歡的檀香木裝修,散發著淡淡的埃及熏香味。從小,我就盼望著有一天能去埃及,總覺得埃及不像是人間的真實之處,而像是天來神作。

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這個算不上夢想的夢想,但我一直在期待著那一天,去埃及的那一天。我望著窗外啜了一口清茶說。

跟某個人一起。他試探性地詢問。

我重複著他的詢問說:某個人麼,不知道我還能不能遇見呢。如果隻有我自己,我想有一間可以種花種草的房子,有可以通往天台的檀木閣樓,躺在天台的藤椅上,看一本文字幹淨的書,啜一杯味香清涼的茶,聽柔暖心際的歌曲,埃及的熏香飄繞在鼻息。不知道這願望算不算得上奢侈。

他靜靜的望著我,用從不會降溫的目光,暴露出他的叵測他的貪婪。從撿來的那姑娘身上,他獲得了命運的共訴,但那姑娘卻並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同他分享這個光彩琉璃的世界,所以我成了他獵取共鳴的爪下囚。而我的自私時常捕風捉影,陶醉在他來自精神上的霸占。人都是孤寂的,我更是落寞的。

啊,我突然想起這次約他的目的不是為了來賣弄玄虛的。

我胸有成竹地問他:你是有在暗裏促成我的交易對麼。

哦,你是怎樣得知。他反問到我。

我堅定語氣說:明明那位邱一恒是你的商業之交。

其實你大可不必說透。他顯得有一絲難堪。

我恍然大悟,說:啊,我是個不善於偽裝的人,而我也更不喜歡憑白受人恩施。

我不可以是你的藍顏知己麼,為什麼你總慣於抗拒。他的話讓我心頭一驚,這話倒影出相似的另一麵,曾有人發出類似的疑問。

我……我……我的心封閉到這般顯然麼。我在心裏問自己。

你很固執。他笑著將茶一飲而盡。

我嚐試著辯駁,一抬頭,卻看見窗外穿著藍白格子襯衫的熟悉身影,長長的含蓄而柔暖的味道似乎能穿透玻璃到達我的嗅覺。

方致來,這麼巧合,他經過這裏,還是跟妹妹楚冬意一起。他像是用眼角瞥見了窗裏的我,哦,這怕隻是我潛意識裏的希冀罷。明明他們笑得那麼忘乎所以。

妹妹一來,我就沉淪進自己的多愁與憂心裏,這是作為一個不知道如何爭取匿名之愛的弱者的方式,也是我的退讓。

吃過中飯,我把洗好的葡萄放在桌上,對坐在沙發扶手上跟方致來一起看科幻的妹妹說:楚冬意,自己吃水果,別整天就知道玩兒。

好啦好啦,你怎麼跟媽似的,真囉嗦。她不耐煩地抱怨著,根本都沒看我一眼。我凝視著她與方致來構成的那一幅畫麵,竟覺得般配。於是無奈地笑著走去廚房洗碗。

空蕩的街景,想找個人放感情,做這種決定是寂寞與我為鄰,我們的愛情,像你路過的風景,一直在進行腳步卻從來不會為我而停,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我一邊洗碗一邊哼唱著我從高中時就喜歡的歌,隱隱感覺到脖勁後麵吹來細軟的微風,但似乎卻隻有一束,也並不強烈。暫停了兩秒,以為是自己的錯覺,便又開始了手裏的事情。

奇怪,怎麼我一停下就沒有細風吹過來,一開始做事,又能感覺到風。疑惑著一轉頭,就見方致來哈的在我耳邊叫了一聲。嚇得我直大叫。

惡搞成功,他雙手叉腰笑得前仰後合。

你搞什麼神經啊,那麼喜歡躲背後嚇別人。一想到他躲在我背後,幾乎零距離,幾乎一轉身就能貼上他的……我就心跳爆表,大腦缺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