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萬仞增的彈簧刀即將刺到李清源的時候,早就伺機而動的小東西飛速躥出。
一道血痕自小東西腰腹間閃現,李清源猛然暴動,一把將小東西拽回同時就地一滾,才堪堪躲過萬仞增即將刺破小東西肚皮的一刀。
小東西自李清源懷中嗷嗚一聲,似嬰兒啼哭,頗具靈氣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恐懼,瑟縮在李清源懷中,煞是可憐。
李清源趕忙檢查小東西傷口,發現那刁鑽一刀若是再深入三分,想著自己若是稍稍慢半分小東西就要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這個一直對同學和藹可親的俊俏小生麵色鐵青,簡單處理完小東西傷口後,李清源霎時起身,生怕萬仞增就此死去。
他飛奔起來,重重地向著萬仞增腰腹遞出一腳。
早就重傷的萬仞增對李清源這一腳渾然不覺,臉麵因為極度的仇恨變得有些扭曲起來,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般生氣,好像不爆發不痛快一般,所以他拚命地揮舞著自己手中的彈簧刀,想要刺到李清源身上,他在心底厲聲地吼著,死吧!死吧!你給我去死吧!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才猛然發覺,自己所恨的並不是眼前的李清源,而是與李清源極像的孫子權。
李清源冷漠地看著這個無可救藥的男子,緩慢抽出那柄自深入蝙蝠洞就沒再用過的短刀,待到李清源看到男子猙獰麵目的時候,他歎息一聲,將出鞘的短刀緩緩收回,而後拿起了那隻帶有一個小鏟子的手電筒…
在李清源將鏟子一頭高高舉起的時候,一股自進入這個洞穴就一直存在的壓抑好像一下子煙消雲散,他渾身的毛孔都透著一股子舒爽,那種壓抑在李清源體內躍躍欲試,迫不及待地想通過這一鏟宣泄出去。
李清源眼中閃爍猶豫不定的神色,但仍舊高舉手中的鐵鏟不放,直到小東西哀嚎一聲,他才脫力似的將手中鐵鏟放下,一陣大汗淋漓。
一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的大笑聲在猝不及防下傳來,似山魅奸笑,刺耳難聽。
他暗道不好,抱起受傷的小東西,轉身墊步一遞,閃入蝙蝠洞出口的那間密室後方。
早就重傷不堪的萬仞增望著李清源救治小東西時撒在地上的救治廢料,咽了口唾沫…
…
閃入密室內的李清源仔仔細細將小東西傷口處理好後,突然以手撫膺,他胸口那道原本再入幾分就便能達到深可見骨這一效果的傷口,竟然在不知不覺間結痂愈合,原本隱隱作痛的那種討厭感覺竟然消失大半,換成酥酥癢癢的奇異感覺。
傷口的莫名好轉並未給李清源帶來喜悅,因為黑夜關係,在他為小東西處理傷口的時候,在他身後的那道原本應該早無生機的身影一閃而逝。
吳氏兄弟率領一眾小弟來到時,地上竟早無萬仞增身影。
吳仁本就生得極其扭曲的臉龐變得更為扭曲,此刻若是有不識吳仁的人路過,絕對會結結實實地一棒子榔在這小夥子頭頂,而後大喊一句“有妖怪”。
吳德百無聊賴地犯了個白眼,偷偷啐了一口,結果被兄弟吳仁暗示一眼,立馬皺起眉頭,嚴厲高聲道:“誰見到老萬去哪兒了?”
一眾兄弟皆是不解地搖頭,眉頭也怪異地皺起幾分。
吳德轉而露出一臉隱晦笑容,嘿嘿一笑,咒罵道:“定是鍾雪見這個小娘皮,沒想到這妞兒這麼癡情,老萬死了也不讓他安穩。”
眾人露出一副心領神會的表情,暗自偷笑,卻不曾對吳德悄然更改的稱呼有所異議,從前一直綽號老大的萬仞增,自他嘴中變成了老萬。
先前還是一臉笑容的吳德見眾人都跟著自己笑了起來忽然神色一凝,“但她鍾雪見也不能帶走老萬的屍體,追!”
在一個陰暗角落,萬仞增死死咬住早已滲血的下嘴唇,猩紅的眼珠盯著吳氏兄弟一瞬,轉而一步登上那形似獸口的洞中洞,如果沒有記錯,當初追李清源與丁良星二人時,就是這個洞口前方傳來了一聲令人頭皮發麻的尖叫與咀嚼骨頭的咯咯聲。
想起這些,萬仞增邪笑起來,撿起一塊石頭就向李清源消失的地方丟了過去。
石頭撞到地麵,響起吧嗒一聲,在這空洞的山穴之中格外刺耳。單純目的根本就不是追回萬仞增屍體的吳氏兄弟霍然轉身望向李清源所在的密室洞口,洞頂豁口之中的光線越來越亮,相應的,李清源所在的洞口也在光線的遙相呼應下顯得越來越黑,與周遭對比起來也越來越清晰。
吳仁猙獰著笑容大手一揮,慷慨激昂,招呼道:”兄弟們,跟我走!”但眾人開始真正前行時,兄弟倆悄無聲息落後了幾步,靜觀其變。
李清源暗罵一聲,抱起疼得陷入沉睡的小東西準備向洞內跑去。而賊老天也極不作美,在這一刻忽然放亮,一絲陽光破過重重阻礙射到這密室洞口前方,幾乎再前進幾絲就可以見到李清源的腳。
當一眾兄弟即將借助光線看清洞內情況時,遠處徒然再次響起吧嗒一聲,眾人一同朝向另一方向猛然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