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輕輕扯起一個弧度,冷笑一聲,而後麵無表情地道:“好氣哦。”
孫子權腳尖輕靈一點,繼而蠻不講理地一記鞭腿抽在那個膽敢與自己四目相對並瞪著自己的男人,那個膽敢故意模仿解潮來取悅女子的男人,那個膽敢與自己一樣的男人。
……
待到李清源輕車熟路地悠然轉醒,首先入耳的便是一陣嘈雜的叫喊聲,仔細聽清叫喊內容後,李清源如遭雷擊。
孫子權殺掉了萬仞增?打心底不願承認的李清源立馬起身,背起解潮的背包,衝猶然獨自生著悶氣的小東西擺了擺手。
天生就好似腦袋開光了的小東西心領神會,縱身一躍,攀著李清源褲腳翻進已經空了一大半的背包內,僅僅露出一個小腦袋來注視前方。
李清源緩步臨近那處被孫子權一腿轟開的洞口前,小心翼翼地側頭張望。
洞外,鍾雪見一臉蒼白的站在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可憐男子身旁,在萬仞增身旁,站著不知何時變成以吳氏兄弟為首的一眾兄弟,滿臉怨恨。
隻是這一眾兄弟的表情各有異色,神情除了怨恨還有一絲莫名意味,使李清源看後極為難受。
親眼目睹全過程的鍾雪見忽然麵色猙獰,失了平日裏刻意粉飾的可愛形象,低聲大吼道:“還愣著幹嘛?!孫子權都向著那邊去了!快追啊!”
一眾兄弟猛然抬頭望向這個此刻有些癲狂的女子,神色奇怪。
倒在地上的萬仞增氣若遊絲,但仍舊還是有口氣在,幾人的談話他隱隱約約聽到些,於是掙紮著顫顫巍巍地道:“快些去追吧…”
有了萬仞增出言,除吳氏兄弟外的幾人頗有分恨鐵不成鋼意味的一甩手,向孫子權消失的地方追去。
留下來的吳氏兩兄弟在對視一眼後,大哥吳德忽然湊近到鍾雪見耳畔,耳語道:“現在老萬已經死了,如果你再用這種語氣跟我們說話…”
大概是不想讓萬仞增聽到自己的話,吳德沒再言語,而是直接伸出舌尖舔了下女子臉龐,滿臉邪笑。
臉龐上同樣開始閃爍著異樣邪笑的吳仁遞給女子一個晦澀難明的眼神,緊接著與大哥一同追上一眾兄弟離去。
鍾雪見冷笑一聲,就連臉上那道吳德留下的些許唾液都沒擦去,而是拿出一直珍重地掛在自己脖間的一隻空空的項鏈鏈子,鏈子上原本是一個大小適宜的十字架,其上有一顆晶瑩動人的藍色寶石,曾經女子就憑借這一項鏈羨煞旁人了一段時間,隻可惜如今那個十字架樣式的墜子已經被他原本的主人奪走。
女子緩緩踱步到男子身旁,柔聲道:“放心,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
聽到女子說話而終於安心的萬仞增嘿嘿一笑,終於安然似的閉上了眼睛。
女子恨恨一笑,孫子權你既然從我這裏奪走了東西,那麼我也要奪走些你的才公平啊,咱們騎驢看看唱本,走著瞧唄?~
滿麵寒霜的女子沒再看一眼其實是假裝死去的男子,一步一腳印的碎步離去。
待到萬仞身旁再沒人後,李清源躡手躡腳來到男子身旁,確定男子並未死去後,李清源顫抖著聲音問道:“是孫子權將你打成這樣的?”
萬仞增猛然睜開眼睛,低低哼了一聲,沒有搭腔。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比自己長得好看的男人,對於孫子權,他自認為那小子比不上自己,可是沒想到那個看上去有些精瘦的男子力氣竟然會這麼大,打起架來會這般狠。
但這些都不是令萬仞增如此氣憤的原因,真正讓他氣憤的是孫子權將他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後,若無其事說出得那些話,他說鍾雪見之所以喜歡自己的原因是在某些方麵自己與他十分相像,所以他一直被女子當做慰籍,當做一個心理安慰與幻想,他就是一個替代品。
不懂為什麼自己那幫兄弟會來的這麼快,不懂自己為什麼平白無故多出一把插在腰間的彈簧刀,不懂女子為什麼一直站在高處居高臨下,不曾俯下身來看看自己狀況的他什麼也不想想,他隻懂孫子權是個卑鄙小人,一個分手後還在抹黑前任的渣男。
世間有些恨意是平白無故的,僅僅是因為李清源比自己漂亮些就對李清源初見不喜的他無端得了起來,他恨一切關於孫子權的問題,恨眼前這個問關於孫子權問題的人。
這個男子一聲不吭地拔出插在自己腰間的彈簧刀,猛得刺向李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