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重富也重貴,富和貴都要。因此,浙江商人做政協委員、人大代表的也特別多。
第四,善於跟官府協調,浙江人的文化素質高,因此考進士的也多,善於跟官府協調。
第五,浙江商人吃苦精神強。
確實,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不同的地域誕生不同的人,不同的地域造成不同的經濟發展環境,不同的經濟發展環境造成不同的意識形態,這些不同的意識形態就會影響人的思維,當這些思維和商業的發展相一致的時候,會促進生產力的發展,反之,就會影響生產力的發展。分析了他們的優點弱點,也分析了他們的努力方向,筆者認為,山東商人、山東企業家確實需要重視跟官聯係,重視對市場的把握,在新的基礎上,構建團隊精神,重視學習,不僅重視兒女的學習,還應重視自身的學習。
3.浙商深厚的民間基礎和龐大的群體陣容
實際上,浙江人做生意厲害,倒不在於他們有多少叱吒風雲的大企業大人物,而是有深厚的民間基礎和龐大的群體陣容。他們在浙江省內集群發展,同時又流動性很強,散布全國甚至全球每一個角落。他們占據、分割、蠶食著國內一塊塊市場,在激烈的商業競爭中取得優勢。走遍千山萬水,說盡千言萬語,想盡千方百計,曆盡千辛萬苦,也要紮下根來。關鍵是他們為什麼能夠紮下根來呢?
有一件事讓人感觸良多,雖然這件事並不符合規範的商業行為準則。魯商王利達在濟南市北園路開了一個五金門市部,鄰居是一對浙江夫妻經營的五金店。由於經營上的問題,兩家不是很和睦,經常爭爭吵吵。2004年的夏天,兩家又吵了起來,王利達揚言第二天把浙江人的店給砸了。果然,王利達第二天就糾集了兄弟姐妹等親戚好友10多人前來砸店。正當一幫人準備往店裏衝時,沒想到浙江商人的店裏聚集著30多人,先從裏麵衝了出來,王利達及其家人一看就傻眼了,沒敢輕舉妄動,最後兩家的矛盾還是采用協商的手段來解決的。後來,浙江商人說:你們的親戚朋友能有多少人啊?我們浙江商人有人出了問題,就會有很多同鄉來幫忙,人不更多嗎?王利達說起這事就很感慨,浙江人很注意維護自己的利益,也知道如何去維護利益,在利益麵前他們不輕易低頭。
浙商能夠成功的秘訣之一,就在於他們有著能量巨大的商會組織,可以“小商品大市場”地運作。浙江人通過商會、行業協會等組織,群體合作織成一個無所不在的商業網絡。浙商還形成了巨大的人際網絡和銷售網絡,這種網絡就像人體的細胞或毛細血管,遍布市場的每一個角落。為此,浙江為什麼能建起如此多的大市場?區域經濟研究專家分析其中原因,因為浙江人能夠“抱團”。市場要靠大家來操作,不能靠某一個人、某一個公司來做。隻要市場成氣候,量肯定就有了,這時候還何愁利潤?在一定程度上,你的胸懷有多大,你的事業就有多大。不僅是“抱團”,浙商還善“闖”。有這樣一個例子,如果同樣有50萬元,浙江人會通過其他融資途徑,投入200萬元做生意,而山東人可能將其中30萬元存銀行,隻拿出20萬元開公司。由此可見,二者在投資意識與冒險精神上存在不小差距。浙商的“抱團”精神和敢闖敢幹性格在“他鄉”更是發揮得淋漓盡致。往往一個大市場中有一批經營類似項目的浙江商人,大家不但不會爭吵,而且還經常互相調貨,相互幫助。原因何在?在區域經濟研究專家看來,這或許因為浙江台風多,在沿海區域,要是一人蓋一間屋,肯定不如十個人緊緊挨起來蓋一排樓更為牢固。當一個產業在某個地域形成一定規模,這個區域就將成為該產業的重要基地。因此,在浙商的觀念裏,同行不是冤家,而是朋友,是合作夥伴。
相對而言,山東人更為戀家,也更近官。放眼全國,有多少山東人出門闖天下呢?這固然有山東自然資源豐富的因素,但是在現代社會,囿於一省定然難以開闊視野,取得大發展。更何況,不少山東商人事業有成,就想著謀個一官半職。
“浙商與魯商是兩個優秀群體,二者各有優勢,隻有相互交融,取長補短,才能共同做大、做強、做長。”區域經濟研究專家說。山東是人口大省、經濟大省,發展前景異常廣闊。相信在今後,浙商與魯商不僅是朋友,更會是夥伴。
魯商與浙商的差別是巨大的,把這個差別放在上海尤其明顯:魯商不但沒有王均瑤、郭廣昌這樣重量級的人物,輕量級人物的數量也遠不如浙商。是否永遠不如呢?對此,魯商王利達在接受媒體采訪時發表了自己的看法,以下三點值得魯商反思。
首先,浙商和魯商經營的大都是民營企業,民營企業的通病製約浙商,同樣也製約魯商。雖然一些浙江企業擺脫家族管理、建立現代企業製度甚至與國際接軌的意識較強,但隻要這種意識不轉化為行動,浙商就無法擺脫民營企業的本質,從而也無法取得質的發展。如果能先於浙商把意識轉化為行動,那魯商就能趕上甚至超越浙商。這種可能將首先體現在個別企業上,也就是說,重量級企業的差距將首先得到彌補。
其次,浙商和魯商所經營的都是大陸企業,深受傳統文化的影響,唯上不唯下、務虛不務實的文化特征決定了企業經營者的思維。因此,要改變企業經營者的這種管理思維,必須建立企業文化。什麼是企業文化?一個企業由硬件和軟件構成,硬件和軟件生存的環境是硬環境和軟環境。軟環境就是企業文化,它包括但決不限於公司形象和營銷策劃,徹底地講,企業文化就是一家公司的知識結構、學習能力、決策水平和執行能力。舉個絕對的例子:為什麼人類的嬰兒被狼養大後會喪失人性和創造力,而一隻狼被人馴養後卻會幹活和數數?這就是環境的力量,文化的作用。因此,企業文化絕不是可有可無的。但是,建設企業文化絕不能照貓畫虎,為建設而建設,而要以人為本,從思想上下工夫。
最後,浙商和魯商都知道以人為本,但實際上都是以老板為本。這就給魯商提供了一個不平等的改造機會。企業文化搞不搞?怎麼搞?一般都是老板說了算,員工插不上。民營企業普遍如此,但相對而言,我相信浙商做得比魯商好些:一是他們的合資企業比較多,幾個老板能經常在一起商量;二是浙商的思想也比較開放和民主,容易聽取員工的意見,采納專家的主張。對此,魯商一定要好好反思自己,家長作風不要太強,不要死要麵子。
“外地人說山東人好交往,做生意一不能虧良心,二不能虧朋友,也就是說比較講誠信。其實,現在經濟環境好了很多,正經做生意的人都很講誠信。也就是說,魯商要有危機感,要虛心學習其他商幫的長處。當然,山東商人也有自己很獨特的優點,就是豪爽、仁義、大氣、愛交朋友,這些都得到了外地商人的認可。而且令人高興的是,魯商這些優點也確實在商業交往中有利於交流合作。隻是,魯商不可盲目自大,好高騖遠,要更多一點務實作風。”王利達像在自我鼓勵與批評。
二、“農耕情結”讓“魯商”群體難產
談到儒家文化對魯商的影響,山東大學經濟學院博士生導師、山東大學品牌經濟研究中心主任孫曰瑤教授撰文指出,人們對孔子的思想存在許多誤解。比如,人們都知道孔子說過“父母在,不遠遊”,很多人便據此而隻知守成不知開拓。豈不知孔子後麵還有下句——“遊必有方”。孔子的意思是:父母健在,兒女要在跟前盡孝,不能出去闖天下;如果出去闖蕩,必須先把父母安頓好。用現代思想來理解,“遊”包含了一種商業精神,一種闖蕩天下的氣魄。孔子在《論語》中對富貴進行了一番闡述:“富與貴,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處也。”“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孔子直率地指出,人人都希望過上富裕尊貴的生活,但是要取之有道,同時又對處於太平盛世裏的貧賤生活表示出羞恥感。孫曰瑤教授話鋒一轉,言辭尖銳:“孔子並不排斥財富,而是希望國富民強。通往財富的道路不止一條,實現財富的手段也不止一種,但山東人凡事往往求大求強,這可能與儒家文化的‘厚重’或者‘大氣’有關。一心隻想做大事,小打小鬧不放在眼裏。這方麵比浙江人可就差得遠啦。他們頭腦靈活,不怕吃苦,不放過任何一個賺錢的機會,大錢小錢都想掙,所以浙商能夠做成大氣候。而我們山東人呢,區區小錢似乎根本不放在眼裏,結果小事沒人幹,大事做不成,錯過了許多發展的機會。厚重有餘而靈活不足,守成有餘而開拓不足,這可能是魯商的通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