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楊立衡老人自然是從他的攝影作品開始的,那時我還在學校念書,偶爾讀老家的《固原日報》和《六盤山》,在品味其中文章之餘,常能見到署名“楊立衡”的照片赫然登在這些報紙或雜誌的封麵上。暗想這必是個威猛高大的人。後來一見卻小吃一驚,矮小,慈祥,頭戴禮帽,身挎相機,純粹是一個“很民間”的古稀老人,覺得那些浪漫而氣勢不凡的照片出自他手真是個意外。
因為在固原日報工作的原因,與他的交往漸漸多起來。比如遇到節日,或報社重大慶典時,必然要請一些退居二線的元老們出來“說話”,或寫文章,或座談,每次電話邀約他時,他總是慨然應允,絲毫沒有前任副總編的架子或“領導的脾氣”。他總是笑眯眯的,說這說那,像個頑童,並且時不時還用“原先的笑料”跟現在的小報人們開一開玩笑。一些原來跟他共事的老領導說,老楊這人,人好,相照的好,還是個歡人(熱鬧的人),一群兒女沒有一個不爭氣的。語氣之中滿含了尊敬與羨慕。
其實,讓我真正認識老楊、了解老楊的還是後來發生的事情。二茵茵茵年春季,正值老楊七十壽誕,我和許多同事作為朋友被邀參加了這個聚會。那天的聚會可真是熱鬧而又感人,被邀請的人們中除了原先的同事、同行外,還有許多前任和現任的領導們,無論是誰,當時的祝詞和對其藝術的評價都是真誠而滿含崇敬的。小小的聚會,竟聚納了那麼多發自肺腑的讚美與回憶,這不得不讓人慨歎。後來,我就聽到了許多關於他因拍照而不惜冒險、不惜流血流汗的故事。
故事之一:某年某月,老楊要拍六盤日出,他先聯係好六盤山氣象站,然後就去隆德縣招待所住下。他每天早晨四點就起床到山頂上去等,無奈天陰霧大,一時難以等到,就這樣一直等了一個星期也沒等到。第七天,他剛坐車回固原,氣象站的同誌打來電話說第二天可能會有,他二話沒說又坐車返回。在六盤山,即使六月天氣也要穿棉衣的,而當時是九月份,又是天不亮就到山頂。陪同他的人笑著回憶說,“當時凍得老楊鼻涕吊了這麼長”,邊說邊在胸前比畫。這就是《六盤晨曲》,一副表現六盤山雲海日出壯觀景象的攝影作品。
故事二:某年某月,老楊去西吉沙溝為一女赤腳醫生拍照,吉普車至一山陡路窄處,陪同的人說,路太遠,也難走,算了吧。但老楊執意要見女赤腳醫生。就這樣,吉普車在慢行中不慎翻下路邊的一眼菜窖,車上所有的人都被扣在窖底下。而老楊起來後最終見到了那個女赤腳醫生並給她拍了照。講述的人談到此事時,事過多年猶驚懼滿麵。
故事三:某年某月某日早上六點,老楊上街時看見固原城西一道彩虹,五彩繽紛,壯觀異常,他急忙回家拿了相機,不顧腰腿不便獨自一人爬上樓頂,待彩虹消失時,老楊隻拍了三張,而腳下樓梯的濕滑連年輕人都是畏懼三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