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2 / 3)

肖猛回道:“微臣與魏將軍在城中排開一塊空地,搭了一頂帳篷作為臨時議事之處,達幸便暫且綁在前邊的帳中,皇上請隨我等前去。”肖猛和魏老三在前領路,南宮淵領著眾人跟上。

及至到了附近,南宮淵勒住馬韁,招來季英耳語幾句,季英連讚妙計,便立馬去了。這邊肖猛才要詢問,南宮淵便跳下馬來,刻意提高了些嗓音問道:“肖猛,你肯定隻有北漠和西涼的戰俘?可查清楚了?莫不是還有遺漏之處?”

肖猛和魏老三麵麵相覷,適才不是已經細細地彙報了此事,怎的又問?隻見南宮淵一臉的深不可測,唇角淡淡地勾起一個勢在必得的弧度,兩人也就了然,看來是特意為達幸所準備的好戲了。肖猛立馬答道:“微臣盤查了全城,戰俘中雖有將士身著大理號衣,但詢問過後,確實是西涼將士無疑。微臣又查了城中屍體,身著大理號衣者,竟無一是大理人。”

南宮淵又問:“活人還可詢問,既是死人,你等又是如何確定的?”

“回皇上話。”魏老三向前一步,“西涼將士皆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是以普遍小腿比上肢強壯,且左手因常年馴馬,留有馬韁勒過的痕跡。微臣是西涼人,所以深知西涼將士的特點,得知肖將軍的疑問後,微臣特地去查過城中的屍體,雖有燒毀,卻不難辨出這些特征。”

此前,達幸還在琢磨,他們一行逃出城,屬下提議放毒時,胡郵為何會以身上無毒而拒絕,此時再聽帳外之言,當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彼時隻當疑點重重,不能明白之處,也都有了蛛絲馬跡。難怪在河邊時,花甸預備上前說些什麼時,卻被胡郵拉了回去,大理根本就是空手套白狼,打著三國聯軍地旗號,卻不過是拿著西涼的兵馬充數,他們是勞民傷財,而大理卻是未折損一兵一將。達幸後悔不迭,若是一早便聽從北漠王所言,盡早退兵,哪得今日之辱?

帳外相談的聲音逐漸低了下來,達幸意識到他們談罷了公事,隻怕就要進帳處置了自己,苦笑一晌,隨即眼中的思緒,埋著頭,靜候著死亡的到來。

少時,南宮淵便領著眾人進了大帳,於主位上坐了下來。肖猛立馬從木架上將達幸放下來,押至南宮淵跟前,一腳踢在達幸的腿彎處,迫使達幸跪了下來,才回道:“皇上,他如何處置?”

隻見底下跪著的達幸,披散著頭發,鎧甲已除,戰袍破爛,渾身血汙,狼狽不堪,依然是錚錚的漢子,掙紮著,不肯低頭,一字一句,咬著牙說道:“北漠得今日之敗,敗於我軍的內亂,並非技不如人。既然已被抓住,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達幸要皺一下眉,都不算是英雄。”

“將軍好魄力。”南宮淵大讚一聲,即刻上前,扶起達幸,不顧眾人勸阻,親手解開他身上的繩索,達幸驚疑不定,南宮淵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將軍既言非是技不如人,那朕必要讓將軍心服口服。不過……”南宮淵頓了一頓,而後意味深長地繼續說道,“連年征戰,你我兩國百姓受苦受累,實非明君所為,比起讓將軍拜服,朕更願兩國互惠互市,天下清平,共享安樂。今日,朕便放將軍回去,一為不忍將軍這般將才隕落,二,願將軍向北漠王傳達朕意。”

竟不料,南宮淵所想卻與北漠王不謀而合,又甚是大度,當為世之英雄。達幸心中感慨,微怔片刻,立馬跪下拜道:“感激皇上不殺之恩,我達幸必將皇上聖意傳於我王。”

南宮淵連忙將達幸扶起,賜了酒,又著人牽來千裏馬相贈,達幸謝了又謝,南宮淵領著眾人將他送至帳外,達幸拜別,翻身上馬準備出城,連夜回北漠。才跑出幾十丈遠,忽見不遠處的火把下,有人排隊領糧,再一細看,竟是戰俘,其中不乏他北漠的人。隻聽率眾分糧的季英說道:“你等皆是被俘百姓,出站也是無奈之舉,家中父母妻子必然憂慮,今,皇上仁慈,你等領了糧,便快快回去與家人團聚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