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2 / 3)

西涼王滿臉眼淚地指著絹帛,卻是哽咽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太傅撿起絹帛讀罷,心中梗塞難耐,痛心疾首道:“大理賊子,竟敢盜取我西涼玉璽,假傳王旨,收編我西涼的軍隊。”太傅站立不穩,跌坐在地,捂麵痛哭,眾人看過絹帛,也啼哭不止。殿內內監丫環等人見狀,自覺無有生路,匆匆收刮起宮內財務,倉惶逃竄。

那守衛拔劍處決了一二逃跑的宮人,又喝道:“我等曆代皆食西涼俸祿,該當生為西涼人,死也為西涼之魂,何人再敢逃跑,先問過此劍答應不答應。”說著拔劍插入地上,威嚇宮人。

西涼王掙紮著爬起身來,由太傅攙扶著,垂頭喪氣地揮揮袖子,道:“讓他們去罷,好歹保一條小命。”宮人們腳下早已踟躕著,又怕那守衛不肯放過。西涼王淒涼地一笑,轉身對眾臣道:“西涼將不複存在,本王又何必帶累了你們,都去罷,都去罷。”

眾臣跪了一地,抽噎著,竟無一人棄西涼王而去。守衛一抱拳,堅定地說道:“王上切莫輕言放棄,說這般喪氣之話,隻要出了城,逃出生天,他日借助東夜之力,必定卷土重來。”守衛趕走宮人,上前扶著西涼王,悲壯異常,“卑職願在前開路,為王上殺出一條血路來。”

正說著,隻聞宮外打殺聲一片,夾雜著呼天搶地,哭爹喊娘,好不淒慘,當真是聞者落淚,見者傷心。更有人高呼:“大理攻進城了,快逃啊。”西涼王聞之,眼淚決堤而下,怒罵大理人殘暴,竟然擊殺手無寸鐵的百姓。又歎自己竟無能保一方安寧。

守衛力勸:“王上,再不走超來不及了。”說著便與眾臣一起,攙扶了西涼王,欲從王宮側門而走。西涼王渾渾噩噩地由人拉著奔逃,昔日巍峨的宮殿,此刻一片混亂狼藉,宮人或是搶奪財物,或是為保命而冒險殺死有馬的人,入眼的全是這般血雨腥風的不堪。不過行出百十來步,西涼王隻覺心髒鈍鈍地疼痛,再也不能抑製,又流了兩行清淚,見前方卻是平日上朝的大殿,金柱熠熠生光,卻諷刺異常,像在嘲笑西涼王一般。他定在金柱前,任由眾人催促,全然不動,忽而,魔怔一般,突然掙開守衛,衝上前去,竟一頭撞死在金柱上。

眾人放聲痛哭,悲慟難忍。恰是時,大理攻進了王宮,直奔此處而來,眾臣圍攏一團,既悲又氣,還夾雜著對死亡的恐懼。守衛視死如歸,舉劍高呼道:“我誓與西涼共存亡。”而後,割發明誌,衝進大理人群中,拚盡最後之力,砍殺數人,最後死於亂刀之下。太傅不堪俘虜之恥辱,緊跟著撞了金柱,隨西涼王而去。其餘人等,或是拿不定主意,或是還未跑出幾步,便全數被大理人擒住,紛紛梟首。

大理攻占西涼,大擺慶功宴,同時傳信胡郵,以便他下一步計劃。

胡郵收到來信時,不以為意,陰笑兩聲,將書信遞至燈上點了,不可一世地說道:“意料之中罷了。”聞言,金旈與花甸自然明白,隨即拜下,齊聲道:“恭喜太子殿下得償所願。”

胡郵眼底一片精芒,看著信紙一點點燃去,臉上笑意越見明顯,“前幾日,本太子與魏老三還有北漠已經約定,從三麵夾擊東夜,叫他腹背受敵,無從躲避,如此,要想攻下東夜,不過是早晚而已。既然三方已經談妥,北漠答應出兵,魏老三也失去利用的價值,本太子正嫌他礙眼,此信倒是來的正是時候。”跟著便語氣冰冷透骨地命令道:“時機已到,殺了魏老三。”金旈與花甸應下,便往魏老三的大帳而去。

半個時辰後,金旈與花甸返回大帳,胡郵頭也沒抬地問道:“事成了?”雖是相問,語氣裏卻是十足的把握,萬分的肯定。

卻不料,底下傳來金旈滿是負疚的聲音,道:“我等特來請死。”他幾乎把頭低到了地上。

“什麼?”胡郵拍桌而起,竟見花甸左臂上還受了傷,更是怒不可遏,吼道:“區區一個蠻夫,你二人皆都不是對手?如此便也罷了,花甸,你居然還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