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1 / 3)

郝連也中了毒,不過還靠著內力勉力支撐著,拄著佩劍,踉蹌幾步,顫著手指,指向公羊栗,怒罵道:“你敢擅自做主……”話才出口,便聽公羊栗仰天大笑,悲天憫人地望了郝連一眼,道:“老夫便讓你做個明白鬼。胡郵早已計劃好,等你引發西涼眾臣痛恨,百姓痛恨之時,便由老夫出麵,殺了你,屆時,莫說西涼為你報仇,隻怕對老夫感激不盡。”

“你說什麼?”郝連不可置信地蹣跚著,“他為何?”

公羊栗從屋中出來,舉起手中漆盒,道:“自然是為了你手中的玉璽。”

郝連如夢如醒,驚覺自己竟然傻到與虎謀皮,一口氣噎在心間,再也下不去。怒氣一漲,體內的毒加速竄行,郝連再也抑製不住,嘔出一口鮮血。郝連跌跌撞撞幾步,後悔不迭,一字一頓地呢喃道:“老三,老三,隻恨當初未能聽君一言啊。”說罷便倒地不起,咽了氣,隻是至死也閉不上眼,滿臉懊悔。

公羊栗似笑非笑地欣賞著郝連臨死的掙紮,而後行至跟前,確認郝連已死,這才躍上屋頂,冷笑一聲,縱身跳出城去,往邊疆與胡郵等人彙合。待禁軍衝進大將軍府中時,隻看見滿地的屍體,其中郝連也是滿臉黑血,還有公羊栗若隱若現的身影。

禁軍統領急命:“追。”卻見眾人踟躕在原地,並未行動,禁軍統領再命,眾人道:“往日迫於大將軍威勢,才聽命於他,而今日,大將軍已死,也算是罪有應得。我等又何須再為已死之人賣命,自應痛改前非,重歸於王軍,聽命於王上才是。”跟著,眾禁軍跪了一地,請求禁軍統領帶領眾人前往王宮,於西涼王跟前請罪。

眾人皆跪求在前,禁軍統領尤不動如山,心裏卻是波濤洶湧,半晌才大聲說道:“我等將士,皆是聽命於人,並不懂朝中的爭鬥,且家中又有老小,王上是仁厚之人,想來必然寬諒爾等。我自小跟隨大將軍出生入死,情同兄弟,大將軍雖死,而英魂猶在,我怎能背叛?所謂烈女嫁一夫,忠臣事一主。此話糙理不糙,我勢必不能再侍奉王上。然,大將軍已死,我尤獨活,定不為西涼大臣百姓所容忍,今,唯有一死,以報將軍知遇之恩。”說罷,拔出佩劍,大呼一聲:“大將軍,卑職來也。”於是自盡眾人當前。

滿院落的禁軍,驚愕連連,有人感歎禁軍統領乃是至忠至性之人,也有人對他的愚忠唏噓不已。當下裏,與之較為親近的幾人,湊了錢來,厚葬了禁軍統領,感於禁軍統領侍的衷心,自此解甲歸田。而其餘人等,自去解救還在幽禁中的西涼王,其後歸於王軍。

次日,百姓歡欣鼓舞,西涼王重掌王權,啟用德才兼備之能人,又應眾臣之諫,立馬派兵誅殺魏老三。叛逆已除,西涼雖然百廢待興,然而君臣一條心,大有無堅不克的氣勢。

這邊西涼重振旗鼓,西涼王汲取教訓,大推善舉,為防備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情重蹈覆轍,又預備重編軍製。始料未及的是,禁軍在大將軍府上翻箱倒櫃,始終未能尋到玉璽的蹤跡。駐守在邊疆多地將士,卻隻認璽印,不認西涼王,致使西涼王軍事政策難以推行。

如此又過了幾日,西涼王正是一籌莫展之時,突然守城將士來報:“王上,大理攻來了。”

“甚麼?”西涼王蜂蠆作於懷袖,心膽俱裂,麵如死灰般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對天高呼:“天要亡我西涼啊。”之後伏地痛哭,群臣紛紛勸解,太傅上前扶起西涼王,道:“王上何故痛哭?我王城之中糧草豐足,還有禁軍數萬,再令全城百姓披甲,充當守衛,加強巡備,死守不戰,隻需再堅持數日,宛城救兵便至,屆時自有回轉。”

話才落,城上守衛滿麵驚慌,趔趔趄趄地跑進來,雙手奉上一截絹帛,回道:“報,大理人將此帛綁於箭矢上射進城中,如今百姓恐慌,軍心不穩,大理有趁此攻城,隻怕王城就要不保。此時大軍正集中兵力圍攻距此最近的東門,西門上兵力薄弱,卑職特來稟報王上,請王上速速從西門逃走,我西涼或還有一線生機。”

西涼王劈手奪過絹帛,一目十行瀏覽了一遍,氣得雙手直顫,絹帛掉落在地,西涼王心如死灰,嚎啕大哭起來,捶胸頓足道:“本王再是一腔熱血,奈何天運不濟。西涼,西涼啊!亡矣!”西涼王顫著雙臂,對天高呼:“老天無眼啊!”說罷血氣上湧,嘔出一口鮮血來,昏死在地,急的眾臣手忙腳亂地擁上去,又是掐人中,又是撫心捶背,好一晌,才勉強救醒西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