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德宮上下雖是忙碌異常,倒還一派井然有序的模樣。再說鳳梧宮,自南宮淵走後,鳳梧宮便關了宮門,唯恐哪個不懂事的,將孟姑的事傳了出去,又惹上些閑話來。
因著鳳梧宮關了宮門,眾人不能自由進出,蘇雲音也已經歇下了,樂的清閑,皆都三五成群,躲在下人屋子裏,悄悄的喝些酒,或是說些家長裏短。
如今鳳梧宮隻映月還是個得力的,是以眾人玩樂,她卻不敢放鬆,唯恐蘇雲音醒來時,每個人在旁端茶遞水,也就端了凳子放在內室的門外,坐下候著。才坐穩了,就見妙歌拿了許多毛皮,笑嘻嘻地走過來,映月也笑著,連連招手:“快搬了凳子坐過來,我們兩個一處說說話。”
妙歌點頭應著,坐去映月旁邊,將手中之物遞上,問道:“你瞧瞧,可還中意?”
映月接過,抖來一看,卻是一頂狐毛的帽子,針腳細密,毛色純白,柔光油亮的,帽沿邊上,還特意繡了幾隻在雪地中打滾的狐狸,越發襯的那帽子靈動起來。映月看了,自然喜歡,又反複瞧了一番,問道:“這莫不是太子所送毛皮縫製而成?”
“正是。”
映月笑道:“娘娘必然喜歡,屆時還不知要怎麼賞你呢!看在我幫你把關的份上,你若的好東西,便分我一半就成。”
“你還差能了好東西?怕是娘娘賞你的就不少了,那還能看的上我的東西?”妙歌笑著將那帽子戴去了映月頭上,左右瞧瞧,說道:“昨兒趕製披風,實在忙的厲害,原也沒描了樣子,卻不想你戴著正好。”
聽著妙歌這話,倒是特意為映月做的了。映月一驚,急急將帽子摘下,道:“娘娘再是信任你我,賞賜重物,終究還是娘娘開口的。可毛皮是太子所送,娘娘之物,未經允許,你怎可擅做可這個於我?一則壞了規矩,二則也白費了你的心意啊。”
“隻道你是懂規矩的不成?”妙歌睨了映月一眼,笑罵道:“真如娘娘所說,你也和那迂腐的老嬤嬤們差不離了。”
映月卻是急了:“我正是與你說正經的,你倒先笑了起來,是何用意?”
妙歌見映月當真急了,也不再逗她,和盤托出道:“娘娘早已吩咐過了,眾人皆有呢,我也是有的,你隻管收下便是。”
映月這才放心地收下,忽然問道:“你怎的這會兒來殿內了?”
“我見關了宮門,想著小丫環們必定鬆懈,倒要你多辛苦一份,孟姑不在,你沒個人說話,我也不過是關在屋子裏做些針線活計,不如盡數搬了來,你幫我穿針引線,還能說說話,倒也算是解解悶了。”說著,妙歌就遞上針線,理了毛皮開始縫製起來。
映月一手打起內室簾子,遠遠的瞧著蘇雲音睡的還算安穩,也就接過針線幫著妙歌些,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
兩人說說笑笑,做著針線活計,時而往內室瞧上一眼,倒也還算自在。
一個時辰過後,醉蝶急急忙忙地奔進來,呼道:“姐姐,不好了。”
妙歌忙放下手中的物什,捂住醉蝶的嘴,又往內室瞧了一眼,沒見蘇雲音轉醒,才拉著醉蝶走到一邊去說話。醉蝶這才後知後覺道:“奴婢魯莽了。”
“我才在娘娘跟前誇你行事謹慎,你便要破了這例來。”映月說道了醉蝶幾句,才又問道:“何事這般驚慌?”
醉蝶回道:“不知是哪起子貪玩的,扔了石頭子兒玩,驚了貓,在小廚房裏亂躥,碗盤打爛了無數,這倒也不值什麼。原本爐子上溫的,娘娘晚上要喝的藥也給灑了,廚房裏的丫頭自知闖下了禍,皆都手足無措,隻管跪了一地,見奴婢素日還得姐姐指點一二,便求奴婢來找姐姐想辦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