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再也不敢了,看在奴婢伺候娘娘一場的份上,就饒過奴婢吧。”秋實立馬跪在地上,又是求情又是磕頭的,倒是鬧出好大動靜。
李之言瞪著眼睛,毫不留情麵,說道:“你敢在皇後娘娘麵前這般,便又不得你了。快快地掌嘴。”
秋實早已經是滿臉的眼淚鼻涕,邋遢不堪,爬到蘇雲音的腳邊,扯著蘇雲音的裙角求道:“奴婢實在是無心之言,求皇後娘娘為奴婢說句話吧,奴婢給您磕頭了。”說著就“咚咚咚”一連三個響頭。
蘇雲音眼觀鼻,鼻觀心,這對主仆今日唱這麼一出又是作哪般?不就是想在她麵前炫耀一番,再作威作福一番嗎,她也不好隻看戲不說話,那便如了她們的意吧,但是,卻又不能讓她們認為自己太多好欺負才是。於是心裏有了主意,蘇雲音又咳嗽兩聲,啞著嗓子說道:“念在她是初犯,又伺候了淑妃多年,便饒恕了她吧。”
秋實連連磕頭謝蘇雲音,李之言以為蘇雲音當真是個軟性好說話的,卻還要拿喬,隻道:“她這般蔑視娘娘,實在不能輕饒。”
“即是你們主仆之間的事,本宮也不好多言,隻她已經求了本宮,如此,便隻打五十吧。”言罷,蘇雲音又拿了帕子捂著嘴咳嗽起來。
聞言,跪在地上的秋實,還有坐在旁邊的李之言具是一愣,被堵的啞口無言。李之言悄悄看了一眼蘇雲音,隻見她咳的上氣不接下氣,急的映月催著外間的丫環忙去請太醫來,從始至終都不像一點兒裝模作樣。李之言無法,又是當著蘇雲音和眾多丫環的麵,隻好咬咬牙,狠下心來對秋實說道:“即是娘娘為你求情,便打五十吧。”
“奴婢謝過皇後娘娘。”秋實對著蘇雲音磕了一頭,便左右手一起,掌匡起自己來。
一陣巴掌聲過後,不過才三十左右,秋實兩邊的臉頰已經腫起高高一塊,李之言明顯已經有些心疼,又礙於多方麵考慮,不得不置若未聞。待打完了五十,秋實的嘴角已經滲出些許血跡,就是說話也困難重重,張不開嘴了。
這邊李之言才要回蘇雲音,那邊就有人來報,太醫來了。而後便是太醫進來診脈,詢問病情,事無巨細,一眾丫環皆都圍在旁邊仔細聆聽,生怕漏掉一條,竟沒有一個人搭理她二人的,倒像是她們主仆二人特意來此,隻為演一場戲似的,好生難為情。
李之言見眾人忙著伺候蘇雲音,無暇顧及她們,便帶著秋實告辭回了錦繡宮。
才進宮門,李之言便命道:“小翠,快去拿棒傷藥來。”李之言拉著秋實的手,熱淚盈眶道:“秋實,委屈你了。你放心,今日之傷,本宮定會為你全部討回來。”
秋實說不出話來,隻含著淚點頭。
俄頃,小翠拿了藥來,卻見秋實的臉已經不成人樣,藥還沒遞上去就已經哭開了,卻被李之言喝住,奪過藥來,為秋實敷上,一不小心碰到了破皮的地方,痛的秋實呲牙咧嘴,李之言哽咽著,下手更是輕上了許多。
小翠實在看不過去了,帶著哭腔道:“娘娘和秋實姐姐才不過去了一趟鳳梧宮,回來怎麼就是這般模樣了?”
李之言拿著手帕抹著淚,借著手帕的遮擋,暗中瞧了一眼小翠,帶著目的地抽噎著:“實在怪不得皇後娘娘,確實是秋實太過放肆,才有如此懲罰。”
“雖說如此,皇後娘娘下手未免也太重了些。”小翠哭得稀裏嘩啦的。
突然,李之言就捂住了肚子,“哎喲”的呼著痛,嚇的小翠忘記了哭,秋實也是一臉的擔憂,苦於說不出話來,隻能吱吱嗚嗚地推搡著小翠,讓她趕緊去請太醫,小翠哪敢耽擱,眼淚也來不及抹,提了裙子就往外跑。
小翠走後,秋實忙給李之言使眼色,李之言手忙腳亂的往床上躺下,秋實端來一盆清水,洗去李之言臉上的裝扮,露出了百般掩飾的蒼白和萎靡來。
李之言擁著被子半躺著,細想想,仍舊有些不放心,問道:“秋實,當真請了太醫來,依著小翠的性子,勢必驚動皇上,介時不會露出什麼破綻吧?”
秋實握住李之言的手,讓她放心,口齒不清的說道:“娘娘確實小產,太醫也無話可說,加之帝後不睦,這又是皇上的唯一子嗣,皇上一怒之下,自然不會放過皇後。”
“可……”李之言一臉猶豫,“到底是昨日的事,又是本宮自己不小心……”她實在擔心,若是太醫瞧出的端倪,豈不是誣蔑皇後又加欺君?
秋實再勸:“娘娘想想後宮沒有她時的情景,再看看現在,再看看國舅爺的境況。”
李之言細想多時,心中便慪著氣,握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道:“當斷不斷,必受其亂。”於是立馬招呼著秋實按計行事,自己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捂住肚子痛呼著,裝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