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來,按下開機鍵,手機居然開了機,還好,沒有摔壞。
“筱曉,晚上有個飯局,你去不去?”科長問道。
我衝她搖了搖頭。
“都是你熟悉的人,林局長他們幾個。你如果不方便,也不勉強。”科長善解人意地說道。
“不,沒有什麼不方便的,晚上我去!在哪裏?”我毫不猶豫地對她說道。
“天上人間,我先去啦,等會兒,你下了班直接過來。”說完,她匆匆地走了。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急切地想見到他,這幾天裏,鬱結在心頭的傷痛和惱恨在不斷地膨脹,讓我無從喧泄。或許在潛意識中,我渴望看到他看向我的眼神,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在我疑惑時,他目光中的溫暖總能驅趕我內心的傷痛。
正值晚下班高峰時期,堵了一會兒車,待我趕到“天上人間”酒樓時,酒樓裏已是賓客喧嘩,人聲鼎沸。
“筱曉。”我聽到身後傳來一聲驚喜的呼叫,返過頭去,看見周勇正上樓來,他蹭蹭地加快了步伐,很快便與我並行。
“昨天還以為真的要我送你呢,我一直在等你電話,後來到辦公室一詢問,才知道你早走了。怎麼,昨天調戲我不成?”他邊走邊說道。
我朝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我們朝預定的包廂走去,正走著,身後傳來一個柔軟的女聲:“周科長,筱曉,你們來了。”
轉過身去,正碰到林不動聲色的目光,他看向我,又望了望周勇,麵無表情地衝我們點了點頭。
與他並肩走在一起的,是他的妻子陳虹,穿著一件粉色的薄呢大衣,略施了粉彩,更顯得肌膚如雪,分外嬌豔。
我猛得一驚,我真傻,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她也來了。
我們兩對一前一後走進了包廂,包廂裏燈光絢麗,杯盞晶亮,菜已經上桌,各式菜肴色彩斑瀾。
一個不大不小的玻璃圓桌擺在包廂的中央,上座坐著衣冠楚楚的於局長,他的左邊是我現在單位的一把手王主任,右邊是科長,其他兩三人,已經就座,看樣子隻差我們四人。
見我們進來,於局長笑著對王主任說:“你看,都成雙成對地來,隻有我們是孤家寡人喲。”
我們分別就坐,周勇坐在了我的身邊,陳虹和林並排坐在我的斜對麵。入坐前,陳虹脫掉那件粉紅色的薄呢大衣,隨手交給林,林不經意地接了過來,輕輕地攤在她即將入坐的椅子上,並隨手將椅子朝外拖了拖,陳虹心安理得地坐了下去,臉上的幸福如花盛開。
真是體貼入微啊!我的心頭猶如澆下了整瓶的陳年老醋,一下子便浸在了酸楚之中。
抬頭望去,坐在我對麵的於局長似乎用眼角瞄了瞄他們,麵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動了一下,看來他們之間婦唱夫隨的細微動作非常地入人們的眼。
服務員手托裝滿紅酒的玻璃瓶依次幫大家倒酒,當走到陳虹與林的中間時,陳虹低下頭輕輕地跟林說了句什麼,之後,林朝服務員擺了擺手說:“她不能喝酒,麻煩你幫她溫杯牛奶吧。”
聲音壓得很低,但我仍然清楚地聽到了。
坐在我旁邊的周勇輕輕地一笑,朝我俯過頭來,在我耳邊低言道:“他倒是應了那句話,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
他的聲音很低,低的成了一句耳語,隻有我聽見了。我的臉騰的一下便紅了,因為羞愧和惱怒而漲紅了臉,為他揭穿我和林之間的秘情而羞愧,也為他一語擊中我心頭之傷而惱怒。
我麵前的酒杯不知何時已倒滿了一大杯子紅酒,我端起酒杯,碰了碰周勇的杯子說:“來,幹杯。”然後一飲而盡。
開始敬酒了,按照級別高低,年齡大小,相互推杯換盞,你敬我,我敬他,酒還剛入胃,尚未入腦,桌上的賓客保持著文質彬彬的儒雅樣,輕言細語地說著話。